發高燒的時候,也沒有頭疼那些症狀。

秦嘉將車子駛入普瑪江塘的時候,樂瞳還在認真看那本線裝書。

線裝書裏的內容全都是手寫的,有些他自己也要看很久才能分辯出是什麼字。

有些符咒的畫法,樂瞳問幾遍都不能理解,就感覺下筆順序很詭異,東一筆西一筆,完全不像是寫字那樣有固定順序。

“我下去準備點東西,你要下來嗎?”

他們今天應該就在這附近停留一晚上,等明天跟著送補給的人上山。

樂瞳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還亮得很,秦嘉要忙活,估計也不需要她幫什麼忙。

“我就在車上等吧,你忙完了還要回來的吧?”

秦嘉看著她說:“你在這裏,我當然會回來。”

樂瞳頓了頓,慢吞吞道:“我不在這裏你就不回來了?”

“也許。”

“我就在這裏等。”樂瞳翻了一頁筆記本,“你回來我們再找地方休息。”

她也看見了普瑪江塘的路標,這是個村子,應該也是距離祝巫族隱居地最近的一個補給點。

秦嘉沒再說什麼,隻是又沉默地看了她一會,似乎很好奇她都在筆記本裏寫了些什麼,但他也沒真的來看,關上駕駛座的門就離開了。

他要在這裏見送補給的人,將明天的路線安排好,這些樂瞳聽指示就行了,她更關心這本書裏的內容。

她一直表現得很平靜,可她心裏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這本書難懂的並不是內容,而是狂草一般的字體。

等把字認全,整本書看過一遍之後,她是學不會裏麵的術法的,沒人教導,也沒人用真正的力量在她身上留下什麼印記,就如同老道士給她畫的驚雷咒一樣,那麼她作為普通人,是用不了術的,強行去嚐試隻會適得其反,招惹髒東西。

如果人人都有這樣的本事,社會可就真的亂套了。

樂瞳緩緩合上線裝書,盯著自己筆記本上用下劃線加重的幾個字。

這些是她從那些複雜的文言文裏解釋出來的白話。

是關於請神咒的。

意思大概就是說,請神咒使用時,強大程度會根據請神咒使用者本身的力量來定,你很弱的話,請來的神也會比較普通,沒什麼本事,而如果你很強,請來的也會是很強大的神,樂瞳當時還惡搞地想,再厲害一點是不是能把猴哥給請來?

這都是玩笑,苦中作樂罷了。

請神難,送神更難,如果神沒被好好送走,或者它來了就不肯走了,那就糟了。

這就是秦嘉目前的狀況。

他自己肯定知道要送神走,老道士也懂的,他們絕對是送過神的,那就不存在不送走的情況,隻能是對方不肯離開。

不肯離開這個完美的軀殼。

朱雀還留在秦嘉的身體裏。

“你怎麼了?”

聲音突兀地傳入耳中,樂瞳再對上秦嘉的眼睛時,竟然也看出一點金色。

就好像透過這雙眼睛,在和他身體裏的東西對視。

秦嘉看著她總是溫柔和煦的,可那雙眼睛不是。

冰冷刺骨,明明是神,眼神卻飽含惡意。

為什麼?因為她試圖和它搶奪這個軀殼的主人嗎?

樂瞳激靈一夏,裝作什麼都沒看到那樣:“沒事啊,怎麼了?”

“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映。”

樂瞳低著頭,把自己寫好的內容合上。

既然看出問題,就不能打草驚蛇,她說什麼做什麼,秦嘉體內的所謂“神”肯定是有反應的,說不定也會知道。

其實她不覺得秦嘉是毫無所覺的,他可能也是怕被發現,所以才什麼都不說。

想到這裏,樂瞳抬頭道:“沒什麼,我隻是想事情想得太專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