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告訴了秦嘉,猜測著:“我大哥會不會是紋身惹來的禍事?”
以前在網上看到過,說是有的人紋了自己壓不住的紋身之後,就會招來殺身之禍,或許樂風也是這樣呢?如果是這樣,可能洗掉紋身就沒事了。
秦嘉沉思片刻說:“他的‘紋身’應該是最近才有的吧。”
“……”對啊,以前都沒見過樂風手臂上有什麼紋身,他夏天穿短袖,兩條手臂都幹幹淨淨。
他的禍事是從小跟到大的,那就不會是因為新的“紋身”才有。
“這池蓮花應該就是一切的起因。”
秦嘉緩緩走向荷花池,被樂瞳一把拉住。
“你就這麼過去了?有危險怎麼辦?”
她語氣緊張,渾身都是汗,秦嘉反握住她的手,簡單一個動作就讓她平靜許多。
“沒事,你跟我一起過來。”
有句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既然選擇進來,就是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具體怎麼回事,剛才朱雀也給了他提示。
秦嘉又一次牽住了樂瞳的手,心底頗有些如願以償的快慰。
這使得他行動說話都帶起了一絲絲違和的輕鬆感。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留在陽間的時間都太久了。如果你願意現在放手,事後我會好好替你超度。你一個人做孤魂野鬼或許不在乎,但另外一個呢?”
……另外一個?
樂瞳有些聽不明白,難道要帶走樂風的不止一個?還有其他的?
屋子裏忽然變得更冷了,樂瞳呼出的氣都發白,小樓的牆壁上不斷有水珠滴落下來,漸漸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那滴落的水珠和荷花池裏的水,都變成了血色的。
樂瞳心驚膽戰,可牽著秦嘉的手就有種別樣的鎮定在。
她如被吸引一般,眼睛緊緊盯著冒起泡來的荷花池水,又或者說是血水,耳邊好像聽到秦嘉焦急地說了什麼,但判斷不清具體內容。
她仿佛進入了另一個空間,身體非常輕盈,眼前的畫麵從恐怖血腥發生變化,成為了截然不同的溫馨場景。
她看到了樂風,不,那不是樂風,舉手投足的氣質截然不同,他隻是長著和他一樣的臉。
男人穿著質地昂貴的長袍,和一個旗袍姑娘依依惜別,眼中有著濃濃的不舍和愛意。
他應該是不想走的,可必須要走,樂瞳像個觀眾一樣,聽到他用和樂風一樣的聲音承諾很快就會回來,最多一兩年,一定會來接她離開。
旗袍姑娘背對著她,長發整齊端莊地綰著,不甘心卻又不得不放他離開。
他們的手緩緩分開,指間再無接觸,男人像是怕自己後悔,走的時候沒有再回過一次頭。
畫麵到這裏戛然而止,周圍的環境再次發生改變,精致的小樓衰敗許多,和樂瞳他們來時看到的有些相似了。
這次旗袍姑娘身上穿的是樸素的棉襖,腹部隆起,頭發披散,十分狼狽。
她沒能再站在那座小樓裏,而是和樂風一樣,被迫在砌著自己的磚墓。
磚墓外麵有不少人在圍觀,他們痛斥她不守婦道,丈夫離開就和野男人勾勾搭搭,還懷上孩子,沒有浸豬籠已經是優待她,就讓她自己把自己封死在磚墓裏,也算是給她家的男人留個體麵。
看姑娘的肚子,那麼大,都快要生了吧?
可那些人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拿著她搞破鞋的名頭不斷辱罵她,逼她殺死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她不是沒有申辯,她一遍又一遍說孩子就是丈夫的,隻是丈夫離家的時候她還不知道懷孕了,是給她把脈的大夫醫術昏庸算錯月份,冤枉了她。
可那是村子裏最有名的大夫,留著胡須言之鑿鑿自己絕對沒算錯,碰上姑娘怨毒的眼神,一臉堅定毫不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