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她的心尖上寸寸淩遲,將她的整個靈魂都撕扯到破碎淋漓。
“對,我是罪有應得!”
她仰頭看著他,目光像是質問,更像是譏諷:“為什麼要讓人救我,我死了不就稱了你的意了嗎?為什麼要救我?!”
淚水浸濕了她的臉,她聲嘶力竭的朝他低吼著:“為什麼還不能放過我?你到底還想怎麼樣?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殺了我!你殺了我!!為什麼我還要活著?你殺了我啊”
陸瑾寒眯了眯眼,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門“嘭”地一聲被人打開,紀子碩帶著一堆護士走迅速奔向床邊一擁而上:“快!給她打鎮定劑!”
“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滾開!滾開啊”床上的女人仿佛看到了什麼讓她極度恐懼的東西,身子不停顫抖瑟縮著,手背上的針管因為熱烈的掙紮而再度脫落,血珠頓時濺滿了手背!
陸瑾寒瞳孔驟然縮了縮。
那群護士們死死的按住了她亂動的身體。
一針注射完畢,床上的女人掙紮的幅度慢慢變小,瞳孔逐漸渙散。
紀子碩鬆了一口氣,頭上已經染上了細密的汗珠。
陸瑾寒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
從前,她在他麵前大多是嬌俏的,靈動的,溫柔的,還有不要臉的……
即使被他拒絕的狠了,她還是會淺笑盈盈又好像很認真的對他說:瑾寒哥哥,沒關係,等我長大了,長開了,你說不定就會喜歡上我的。
那時候歲月靜默,她如水般靈動溫柔。
可那樣的女孩子到底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尖銳的模樣。
胸腔裏驀然傳來一痛。
被他很好的忽視了。
紀子碩將他帶出了病房。
門外。
兩個男人並列的坐在長椅上。
最終還是紀子碩先出了聲:“跟我猜的差不多,她有精神類的疾病。而且似乎很嚴重,我查了下她的血清,發現她最近並沒有用藥壓製。你剛才……不該刺激她。”
她在看到他帶著一群護士進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害怕。
到底經曆了多少次這樣的境況,她才會一看見就害怕成這樣?
紀子碩有些於心不忍。
五年牢獄,一身傷痛,這些懲罰應該夠多了。
空氣中忽然傳來一道打火機“喀噠”的聲音。
陸瑾寒吐了一口淡青色的眼圈,深邃俊美的容顏在青白的煙霧中帶著幾分深淺難辨。
“怎麼得上的?”
“這就要看她在裏麵經曆了什麼了。”紀子碩抬眸,腦中想起上次看到的那張檢查報告。
他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你說,一個18歲的孩子,到底遭遇了什麼事,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紀子碩不會將那件事告訴陸瑾寒。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疤痕,都有陽光照射不到的隱私的角落。
沒人誰有權將它向人揭開。
陸瑾寒微怔。
腦中關於她十八歲的記憶愈加清晰。
就在江曼雲出事之前不久,那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曾淺笑著來到他的麵前,滿眼期待看著他:“瑾寒哥哥,下個月就是我的十八歲生日,媽媽說要為我和曼妮一起舉辦一場生日宴,到時候你會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