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底微閃,從容的給她包紮:“顧小姐看著年紀小,倒是一點都不怕疼。”

“紀院長。”顧燕笙輕笑:“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同情。”

紀子碩卻動作微頓,抬眸注視著她的臉,對上那雙撩人妖治的眼,很快便又避開:“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在我眼裏,病房內,就隻有病人。”

牢房內,才有罪人。

顧燕笙微抿唇。

紀子碩做好包紮處理之後,又讓她伸出另一隻手。

那隻纖細的手腕上一圈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像是剛留下來不久。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幹的。

他熟稔的紮好針,又說道:“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

說完,他出了門。

門外,紀子碩看了一眼像門神一樣站著的程秘書,叮囑道:“九爺來的時候通知我一聲。”

這丫頭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大對勁。

程辭狐疑的斜睨了他一眼,隨後點點頭。

病房裏空蕩蕩的,晚風從窗外吹了進來,顧燕笙覺得有些冷。

她在床上小睡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有人將晚飯送了進了病房。

她打開飯盒,裏麵是一些開胃的清粥小菜。

她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一點。

吃完了,便繼續睡。

反正,現在走不了。

窗外,圓月勾卷著樹梢,掛在天上,稍顯孤寂。

約莫兩個小時以後,推門聲再次響起。

監獄五年,她向來有淺眠的習慣。

一聽到聲音,她瞬間警鈴大作,坐起身,僵硬的向著病房門看去。

男人穿著一身熨燙妥帖的西裝,邁著挺拔的身形走了進來。

煙灰色的西裝將他修長的身形完全的勾勒出來,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在朦朧的燈光下顯得比五年前更加成熟與冷冽。

歲月從來不會苛待這個男人,他就像是一灘醇厚的酒,時間愈長,愈散彌香。

思索之間,陸瑾寒已經邁開長腿走到她的床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的臉。

顧燕笙唇畔輕顫,身子下意識地往後退。

陸瑾寒單手扣住了她的下頜。

“為什麼一出獄就來醫院?”

顧燕笙神色漠然:“九爺管的未免太寬了。”

“不說是麼?”陸瑾寒眯了眯深邃的眸:“那我們換個話題,是誰放你出來的?”

“怎麼?”女人嘴角輕嗤,“九爺屈尊降貴來這裏一趟,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她的臉上浮現淡淡的輕嘲:“以您的通天手段,隨便一查不就知道了。”

很好。

這是她今天第三次頂撞他。

陸瑾寒眸底森冷:“五年不見,你就學會了這點兒?”

顧燕笙眸色警惕,直視著他的眼。

男人清晰的從那雙澄澈的眸底捕捉到一抹一閃而逝的恨意。

“恨我?”

那聲音太具威壓,眼神太具穿透性。

顧燕笙眸光躲閃,輕輕扯唇:“九爺多慮了,我怎麼敢。”.

是不敢,不是不恨。

“顧燕笙。”陸瑾寒忽然貼近她,近到顧燕笙能從那雙深邃的瞳孔中看清自己的臉,陰森冰冷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你沒有恨的權利!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時光撕開了她身上那道血淋淋的傷口,讓它暴露在了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