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任義,總是做一些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他興奮之餘,便將這本書平平整整的擺在書案上,退後一步,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說道:“劉道長,您簡直就是我的偶像,可惜了,我落草(出生)的時候,北京城就拆的剩不下啥了,你若是有通天徹地的本事,就讓我回到您那個時候,看看北京城是個什麼樣子,晚輩這裏給您磕頭了。”
這本來是任義的率性之舉,可是老天真的要跟任義開個大玩笑了,房屋之中,忽然燈光變得暗淡了下來,在眾多的古瓷的襯托下,顯得十分的詭異,隻有那本劉基的筆記,卻是兀自的嘩嘩翻著頁,一絲一縷的光芒正在書頁之中傳出來。最後停在了一頁上,上麵畫的竟然是一個八卦圖,右邊的是乾坤地理圖。光芒陡然變得更大,光芒彙聚之中,還在微微的旋轉著,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任義被眼前這樣的異像驚呆了,片刻之後,竟然變成了隱隱的激動,還沒等他說什麼,一股強大的力道將任義卷了進去,任義就感覺像是踩空了一般,仿佛一片樹葉一般,在空中回旋飄舞著,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任義再次幽幽醒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已經變了,睜開眼,看見了漏了光的茅草屋,還有土牆上麵掛著的破蓑衣。還有外麵的黃狗一直在叫,仔細感覺了一下,也不是自家床墊舒適的感覺,豁然坐了起來,睜大了眼睛看周圍的陳設,卻是十分的陌生。
這屋子裏簡直就是破敗不堪,鍋台和炕之間的火牆都已經坍圮了,漏出了被火燒的通紅的土坯,窗戶上的紙也是千瘡百孔,房門也歪歪斜斜的,除了東牆的神龕裏麵供著財神,房子裏麵竟然別無一物。
正在任義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口傳過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武六七!還他娘的這麼懶,該去上工了!一會兒柳總管發起脾氣來,夠你受的!趕緊!”
任義掃視了一下房間內,並沒有別的人,想來這個武六七是叫的自己?我靠,看起來是劉道長顯靈了,自己還真的穿越了!
在之前,網上充斥著穿越的神文,任義都不會去看,打個噴嚏都能穿越,都是瞎扯,可是自己穿越就比較可信了,劉道長親自做法,把自己送到了這個地方。
任義下了炕,穿鞋的時候,卻發現一雙布鞋已經打板兒(掉底)了,不由的苦笑,自嘲道:“人家穿越,都從困難群眾變成了大戶人家的少爺,妻妾成群,昏天滅地的,自己怎麼這麼命苦,從一個吃穿不愁的拆二代,變成了窮光蛋一個。”
“你小子怎麼還不快點?要老子打你的脊杖麼?”外麵接著傳來了咳嗽聲。
任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道:“來都來了,去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便推門而出,隻見一個老爺子正在院子裏麵打太極拳,這老爺子雖然看上去精瘦精瘦的,但是精神還尚好,任義笑著道:“大爺,打拳呢!好!這招黃蜂入洞好!”
老爺子似乎是驚怔住了,招式也停住了,道:“你昏頭了!過來!”
任義便走到了老爺子的麵前,還沒等繼續套近乎,就挨了重重的一記悶頭鑿,老人家瞪著眼睛道:“你是餓昏了頭了?我是你老子!不是你大爺!看起來你是餓著了,家裏沒有什麼吃的了,你今天去上工,順回來一點米麵,省的再餓昏了頭!”
這個世界太有趣了,不但自己穿越了,安排給自己的老爹,也是個有趣的人物。
任義便笑嘻嘻的上工去了,走到了胡同裏麵,任義便呆住了,因為他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上工,老爹嘴裏的柳府在什麼地方,任義卻是不知道。
正在任義紮耳撓腮的時候,一個挑著菜的小廝模樣的人拍了一下任義的肩膀,道:“任老弟,還沒睡醒呢?站在這裏曬太陽?趕緊走吧!要是再誤了上工,柳得財不知道怎麼整治你呢!上個月的例銀還扣了咱們的,快點走,快點!”
說著,不由分說,將任義拉著,朝著遠處的胡同走去。
任義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著胡同,就感覺一陣的舒服。
沒有招牌,沒有玻璃櫥窗,沒有花裏胡哨的霓虹燈,沒有胡同裏麵亂停的車,一切都是安逸的樣子。還沒等任義好好的欣賞著原汁原味的胡同,這小廝就將任義拉到了一個角門的邊上,亮明了身份,就從角門走進了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