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識:“……”
怎麼想到貓去了?
目光重新彙聚在她身上。
她留了一頭過肩的發,烏黑濃密,發尾輕微卷曲,穿的是連帽衛衣、鉛筆牛仔褲和平底係帶靴。
這一身,由上至下,簡單幹淨。
隻當秦識餘光掃到窗外灰蒙蒙的天色,便又覺得她穿得過於單薄。
是故,他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空調。
紀寧寧注意到他這舉動,用眼神略表感激後,和之前一樣飛速收回視線,轉而牢牢盯著桌上那杯早先他讓給她的咖啡。
她語速不快,敘事清晰,足見來時已經做好打算。
秦識就那麼看著,聽她說著,逐漸從她狀似平靜的情緒和所有裏,洞察出那麼一絲小心隱藏的孤勇。
片刻,紀寧寧說完了,目光聚焦在熱氣有所減少的咖啡上,暗自鬆了一口氣。
過程遠不如想象中艱難。
嗯……咖啡已經擺到麵前了,要喝嗎?
她不是很渴。
不喝會不會顯得不禮貌?
一不小心,又開了小差。
秦識自然是發現了,沒點出來,禮貌的向她征詢:“你想我怎麼幫你呢?”
紀寧寧‘啊’了一聲,回過神,忙不迭解釋:“不是的,不用學長幫忙。”
“不用?”秦識微訝,不太明白了。
那她來這一趟是為了什麼?
紀寧寧從書包裏拿出一隻平扁的鐵皮收納盒,畢恭畢敬的放到他麵前。
鐵盒子大小跟一部普通的手機沒差,紅白相間的彩漆磨得差不多了,但還是能清晰的看到盒子表麵‘南方電影製片廠’的字樣。
秦識已經猜到是什麼,打開一看:泛黃的婚書,以及一枚純金的戒指。
他家裏有套一模一樣的。
紀寧寧認真道:“婚約雖然是長輩定下的,可是這些年我和學長根本沒交集,連朋友都算不上,即便在大街上遇到誰也不認識誰,不能因為有婚約存在,一有麻煩就要去占學長和秦家的便宜。”
秦識忍俊不禁:“因為有婚約存在,我幫你不是理所應當麼。”
這是個駁論。
紀寧寧沒聽出他的打趣,拚命搖頭,然後鼓起勇氣,十分真誠的看向他,“所以,我是來解除婚約的。”
秦識:“……”
半掩的門外,分別響起“臥槽”、“不是吧”和“哎喲我去還沒展開就結束了”的感歎。
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人,但很顯然,紀寧寧和秦識的對話被聽得一幹二淨。
*
紀寧寧闡述完來意,退還了婚書婚戒,迅速撤離戰鬥現場。
留下一個連她都看出來一臉沒想到的前未婚夫。
管不了那麼多了。
小會客室外麵站著三個男的,紀寧寧跟他們撞個正著。
是三個不同類型的帥哥,勾肩搭背的隨意站成一堆就是張時尚雜誌內頁照,隻臉上帶著不同程度的內涵表情,說不出的奇怪。
紀寧寧匆匆朝他們點了下頭,直奔樓梯口,間隙,其中一個好像還對她豎起大拇指?
一口氣衝出工作室。
外麵的空氣過於新鮮,潮濕的寒意瞬間把她包圍。
她打了個哆嗦,深呼吸間揚起嘴角,咧出大大的笑容。
身心都舒暢了。
紀寧寧在門口站了會兒,平複“我完成了退婚壯舉”的激動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