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嘴兒真甜,你二哥也回來了,快出去歇著吧。”
等雞湯燉好後,卓璉涼拌了筍子,將雞血與茱萸合在一起炒了,菜肴雖不算豐盛,但賣相卻極佳,紅白黃都有,散著濃濃的鮮甜味,桓芸還沒走近便不住口地讚歎,待她趁熱嚐過雞湯後,略有些蒼白的小臉兒泛起薄紅,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兒。
正當桓家人用晚飯時,苗平鼻青臉腫地回了卓家,他走到堂屋,衝著樊蘭躬身行禮。
“苗管事,這是怎麼了?”看清了男人的模樣,樊蘭不由失聲驚叫,她快步上前,仔細打量著苗平,麵上帶著明顯的驚愕。
“卓璉不同意賣酒坊,也不願回府,奴才本想著先把人帶過來 ,哪料到桓慎突然出現,他是城裏的衛士,武藝高強,力大無窮,奴才根本打不過他,便落得這副狼狽不堪的下場。”說話時,苗平憋屈極了,他好歹也是卓家酒坊的大管事,回來的路上被不少長工打量,指不定在背後如何議論自己。
卓玉錦坐在窗欞邊上,細眉緊皺,精致的眉眼處帶著幾分愁色,不住歎息。
見女兒垂頭喪氣,樊蘭說不出的心疼,她眯了眯眼,道,“明日我親自過去一趟。”
“萬萬不可,卓璉不知禮數,您要是吃了虧,奴才實在沒法跟老爺交代。”
“吃什麼虧?我好歹也是她的繼母,她要是膽敢對我不敬,就犯下了十惡不赦的大罪,若是不想要命了,大可以試試看。”
轉眼就到了第二天,卓璉拿著鐵鍬跟土筐,準備上山挖桃樹,豈料還沒等走出門子,便見一行人來到酒坊門口,為首的一對母女穿著嫩綠色的裙衫,看著像是兩根大蔥似的,卓璉低著頭,悶悶笑出聲來。
“大姐,你笑什麼?”卓玉錦皺眉質問。
她已經快一年沒碰到卓璉了,今日一見,這婦人居然變了模樣,五官愈發明豔,就算穿著做工粗陋的衣袍,依舊讓人移不開眼,明明她嫁進桓家該吃苦受罪才是,怎麼越過越好了?
“見到母親妹妹,我心裏高興,笑笑還不成嗎?”卓璉把土筐扔在地上,端量著樊蘭,問,“母親派苗管事找我,不知所為何事?”
感受到女人輕慢的態度,樊蘭也不打算賣關子,直接道,“你可知你娘所在何處?”
卓璉麵色瞬間陰沉下來。
原身的生母姓瞿,嫁給卓孝同整整三年才產下一女,最開始瞿家還算殷實,後來原身外祖父染上賭癮,將家產都敗光了,大概是受不了這樣打擊,瞿氏竟跟府裏的家丁私通,最後被逐出家門,不知所蹤。
此時此刻,卓璉胸臆間似有怒火灼燒,她伸手捂著胸口,明白這是原身的情緒,她憤怒、不甘,卻什麼都做不了。
見狀,樊蘭眼底劃過一絲得意,卓璉從小就想著念著瞿氏,現在聽到那婦人的消息,肯定會動搖。
她決定趁熱打鐵,索性繼續勸說,“隻要你將酒坊賣給卓家,我自然會將瞿氏的下落告訴你,若你不同意的話,也就不必見她了,那樣水性楊花、不知檢點的婦人,還是徹底斷絕關係為好,你本就是個寡婦,門前是非多,總不能再惹禍上身......”
女人緩緩平複著心緒,同時也在回憶著話本中的內容。
原身一輩子做了許多錯事,曾經給小叔下過毒,將小姑推入火坑,甚至還將自己生母視為至寶的藥方偷出來,想要自己配製藥酒,卻不料被人騙了,那幾張無比珍貴的配方便落到了女主樊竹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