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正房,林易天又隨手沏了兩杯茶,一杯龍井放自己麵前,一杯雲霧遞給了傅百漠。
傅百漠看著手中的雲霧茶霧氣嫋嫋,才發覺他竟知曉自己的喜好。
林易天想著心事,有些心不在焉的開口問道:“先生,你說我就此放曼月走了,合適嗎?”
傅百漠回神,撫著茶碗蓋子,遮了那嫋嫋的霧氣,說道:“曼月若跟著萬先生,倒是不會差。”
若他沒猜錯,萬敬先應該是那個組織裏有頭有臉的人物,此次若承了林易天的情,成功接回霍曼月,日後兩人也算是結了善緣。
雖說世人都看不好這個剛成立的政黨,但是適逢亂世,前方戰事瞬息萬變,誰也說不好以後會如何,說不定就有用到對方的時候。
林易天倒沒想那麼多,純粹是為霍曼月考慮,點點頭道:“那倒是。”
總比一直被她那個沒什麼見識的姨娘養著要好很多。
兩人想法雖不同,結果卻是一致。
“那就送她回去吧,”林易天道,“前方不太平,這一去估計再見麵也不知何時了,索性多給她備些東西,免得她受了委屈。”
傅百漠點點頭。
林易天又問道:“先生,方才你們說的什麼麥卡士、資本論什麼的,是什麼?”
傅百漠放下了茶碗,坐直了身子,開始娓娓道來。
從共產主義的起源到幾個國家的不同發展,再到近期在國內的演變和發展,林易天聽得雙目圓睜,十分震驚。
“先生,你說這些,我都聽明白了,可能是我孤陋寡聞,隻是咱們幾千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共產這種事,怎麼可能在中國實現?老祖宗的東西或許有不完美的地方,但是先生方才說的那些,可是從根本上徹底顛覆所有的事,這,怎麼可能?”
他是高看萬敬先,可就算是有成千上萬個萬敬先又如何,在這個亂世中,觸及上層階級的根本利益,讓他們放棄手裏的權利、分走他們的物資,無異於與虎謀皮,這怎麼可能?
傅百漠自然知道對於林易天來說,這些事無異於異想天開的怪談,尤其是他生長的環境和所受的教育,階級是天經地義、根深蒂固的存在。
“可能,或者不可能,世間萬物都其法則,不是咱們可以左右的。你若感興趣,我可以給你找幾本書看。”
多說無益,改變一個人心意的辦法,從來就不是孜孜不倦的勸解。
林易天利索的點了點頭,“好,先生讓我看的,一定是好書。”
傅百漠不覺淺淺一笑。
兩人又喝了一口茶,傅百漠放下了茶碗,對林易天道:“林帥,我還有一事。”
林易天聽他忽然喊自己林帥,十分別扭,微微揚了揚眉道:“你說。”
傅百漠放下茶碗,“如今公館已經修好了,我想近幾日就搬過去。”
林易天一楞,想了半晌才明白過來,他說的公館自然是一開始就為他準備的住處,習慣他一直住在聽竹苑,他都快忘了這茬了。
不過公館也不是剛剛修好,也有一陣子了,他怎麼忽然就想搬過去了?
“怎麼?聽竹苑住的不舒心嗎?還是哪個下人怠慢你了?”
那裏可遠了,走路要半刻鍾啊!
傅百漠搖搖頭,“沒有,隻是府裏女眷眾多,我一個外男始終不方便。況且公館離這裏不過兩條街的距離,不遠。”
林易天閉了嘴。
他說這話倒是真的,自己後院好像有十幾個姨太太,以後可能會更多。他自己百無禁忌不用避嫌,可是傅百漠畢竟是個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