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聲,搶救室門上的燈亮了,顯示了是個字:正在搶救。
“病人的家屬聯係了嗎?”病人的狀況很不好,要家屬簽字他們才敢給他動手術。
“沒有,病人的手機已經被撞壞了,根本就沒有辦法聯係他的家屬。”
張銘擰著眉插著腰看了看躺在手術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他的臉早已被血覆蓋了一層厚厚的血痂,已經看不清臉的輪廓和模樣,顧不上那麼多了,現在再不開始手術,恐怕就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己的麵前一點一點的沒了呼吸。
“不能再等了,救人要緊,我們開始吧!”張銘說著直接走到了洗漱台,拿起專用肥皂將自己的雙手洗淨,把手機放進了旁邊的一個袋子裏,擦幹雙手再次走進手術室,兩手一伸直,站在一旁的護士就已經將準備好的綠色衣服套在了張銘的身上,然後在他的身後打了個結,戴上一次性手套和口罩,所有動作一氣嗬成。
護士將手術中要用到的器具全部擺在了張銘的跟前,將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著張銘拿起手術刀將病人的身體一樣樣的修複好。
張銘拿著手術刀嫻熟的在病人的身上擺弄著,表情鎮定的仿佛眼前的人隻是一具人體模型,手術的全程眼不眨心不跳的,哪怕是鮮紅的血液濺到了他的雙眼,他也不會眨一下。
整個手術下來足足用去了十個多小時才結束,車禍導致的腦骨裂,左臉輕微擦傷,脖子骨折,左肋骨斷了兩根,右腿粉碎性骨折,腳踝骨裂嚴重,左大腿嚴重擦傷,整個人一眼望去,沒有一寸皮膚是好的。
從手術室出來,張銘幾乎要暈厥過去,撐著牆壁緩了許久才能挪動沉重的雙腳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張院長,你還好嗎?”路過的一名護士見張銘的情況有些不對,連忙上前一臉擔憂的問著。
張銘一手撐著牆,一手朝護士擺了擺手,抿嘴笑了笑,“沒事,緩一緩就好了。”
“您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扶你回辦公室?”護士還是不太放心繼續問著。
“不用,你去忙吧,我自己過去就行。”
“那,好吧,您自己小心點。”護士擰不過張銘,隻好端著自己的托盤慢慢的離開了。
一路上他眉宇都沒有鬆開過,因為剛才在手術台上躺著的就是方安馨的前夫賀仲黎,當他清除掉賀仲黎臉上的血跡,看到他的那一幕,張銘有那麼一瞬間慌神了,他這是要自殺還是隻是一起簡單的交通意外?
從兜裏掏出手機,張銘給洛梓琪打了個電話。
“喂,梓琪,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事找你。”
回到辦公室,張銘一直靠坐在辦公椅上閉目養神,這場持久戰真的讓他精疲力盡。
洛梓琪輕輕推開了門,幾步就走到了張銘的跟前,直接將屁股坐到了張銘的辦公桌上,“張銘哥,你找我有事嗎?你知道現在安馨的情緒還不太穩定的,要是沒什麼大事,我先回去陪安馨了。”洛梓琪好不容易才把安馨給哄睡著了,剛想給她打點熱水洗洗臉卻被張銘的一個電話給呼了過來。
張銘微微動了動眼皮,慢慢睜開了眼睛,他隻是看了洛梓琪一眼並沒有開口說話,這一眼意味深長。
洛梓琪微微蹙了蹙眉,他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立即變得緊張了起來,一下子站到了地麵上焦急的問著,“張銘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安馨的傷很嚴重?還是你查出她身上有什麼隱疾?”
“不是安馨,她並沒有什麼隱疾,也沒有傷的很重,安馨的傷你不必擔心,現在更應該擔心的是另一個人。”張銘說著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將披在辦公椅背上的白大褂拿了起來,手往袖子裏一伸利落的將它穿在身上。
“誰?”洛梓琪不明白他的意思,擰著眉問著。
重症監護室外,洛梓琪和張銘沉默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