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洛梓琪像支箭似的衝進了病房,一把將哭成淚人的安馨摟在了懷裏,臉緊緊的靠在她的臉頰,一遍又一遍的親吻著她的臉。
方安馨無力的將自己的雙手圈在了洛梓琪的手臂上,虛弱的跟哽咽著,聲音細軟如和風,“梓琪,我居然沒有辦法恨他。”
這一切也許就是他們的命,既然是命中注定要發生的事情,何苦還要死咬著不放。
方安馨的話讓洛梓琪終於舒心了不少,雖說他不想方安馨對賀仲黎再有好感,但也不想方安馨帶著仇恨過一輩子,她不恨賀仲黎就代表她已經不會那麼傷心了,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受盡折磨。
“不恨也罷,都是會過去的,我們就不要再想了,好嘛?”
“嗯,好,他是我爸媽舍命救下來的,他能好好的活著也算是對得起我爸媽對他的付出。”她能理解爸媽當時的心情,她的父母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她們所做的一切她都能理解。
“嗯,我們的爸媽一定在天堂的某個地方看著我們,所以,你也不要那麼悲傷,不然他們也會跟著悲傷難過的。”
“嗯嗯,好。我不會難過,也不會悲傷的。”方安馨將自己的小臉深深的埋在洛梓琪的臂彎裏,這件事情就讓它隨著時間慢慢淡忘吧。
賀仲黎搖晃著身子走出了醫院,站在十字路口的他眼前一片迷茫,該何去何從他已經沒了方向,如果我讓你去死,你會去死嗎?方安馨的話像魔咒般不斷的在賀仲黎的耳邊回蕩著,他知道方安馨隻是考驗他罷了,那麼善良的她是不會真的讓自己去死的,可是他覺得自己本就該死,自己本來就該死在十幾年前的那個雨夜,當晚他若是死了,安馨也就不會遇到他了,他也就不會有機會傷害安馨,也不會讓她飽受感情的痛苦和折磨。
繁華的都市,車水馬龍,來往的車輛急速繁多,現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每個人都懷揣著對家人的思念,都在爭分奪秒的回家,可他呢?家裏除了一個每天跟他吵架的妻子,還有一個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兒子,還有兩位被自己氣的越發虛弱的兩老,本來安馨是他唯一的期盼,可現在連最後的一點期盼都沒了,他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用?
沒有留戀,沒有期盼,行屍走肉般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賀仲黎耷拉著雙眼抬頭仰望著天空,天還是那般的藍,風還是那般的涼,可他的眼裏這一切都隻是黑白色,已經沒有了色彩的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微微咧起嘴角,笑容是那般的苦澀,坦然,一切就結束在今天吧。
就這樣,賀仲黎閉上雙眼張開雙臂,迎著冷風一步一步的朝馬路中央走去...
滴嘟滴嘟~救護車的鳴笛聲急促的讓人心裏狂躁不安,剛停在急救樓門口,幾個抬著擔架的護士和醫生飛快的跑到了救護車的車尾部,車門剛被打開裏頭就被人抬出了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他渾身上下全被血覆蓋住了,早已看不清他的臉,從他身上流出的血很快就滲透了擔架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麵上。
張銘穿著白大褂衝衝趕到,本來這種病人不該他管得,可是今天偏偏派了幾個科室的值班醫生去上海學習了,醫院裏除了幾個半桶水的實習醫生也就隻剩下張銘這個院長了。
“病人情況怎麼樣?”張銘遠遠就看到了躺在擔架上一身是血的病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身邊的幾個實習醫生已經被嚇得紛紛捂住了嘴鼻,還有兩個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麵忍不住跑開吐了起來。
“情況很不秒,病人的呼吸已經很微弱了,目測來看從頭部到腳踝都有受傷的跡象,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他已經流了一地的血,馬路上場麵一片混亂,就因為他造成了十幾輛車追尾,我們也是耽擱了些時間才把他從裏麵抬出。”說話的醫生也是沾滿了血跡,可想而知那場麵有多麼的混亂不堪。
“快點,先把他推進搶救室。”張銘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搭把手拖著推車飛快的朝搶救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