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二十八章(1 / 3)

氣氛在一瞬間凝滯, 突然失去任何聲息, 隱隱的竟漫起寒流。

這突兀的變化引得陳隊敏覺地尋了過去,便見身邊的人注視著手機, 極薄的唇線微微一咧。

隻是一笑,陳隊頓覺頭皮生麻。

縱使經曆過再凶險的案件, 都不及這會讓他發怵,明明前一秒人還挺正常的,愣怔地看著他放下手機, 步伐平靜地離開, 再看聆訊室內,那壯漢已經急得臉紅脖子粗, 抬手抹了抹額上的汗, 陳隊心中稍定,歎了一口氣。

一組的人正深入調查這個賣海貨的攤主,據他提供的線索,說是今天淩晨三點在店門口瞧見的麵包車, 車門敞著,鑰匙也沒拔,他又有一批貨要去碼頭進, 平時都是開三輪, 這回圖個方便直接用了。

這期間,跟嫌疑人沒有任何交流過程。

陳隊遺憾地回到辦公室, 路上瞧見梁晏深在座位上認認真真地看著資料, 正是從楊州傳真來的那份, 許久,忽見他起身,迎麵說道:“走,去你辦公室談。”

這就是有情況了!

密閉的辦公室,玻璃門隔絕了外麵忙碌的噪音,陳隊迫不及待地落座,搓了搓手,對麵的人卻沉穩地拽過椅背坐下,黑眸一抬,說道:“死者吳琪的情況我們都知道,非本地人士,以前住在青陽村的福利院,八歲時被養父母接走,精神上有些問題,以至於今年一年內因為暴力糾紛被辭退四次。”

“當年徐婉被殺,警方發現了一雙染血的毛線手套,屬於徐婉的數學老師。”

但在當時,這位數學老師因為生病正在家中休息,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據,那雙手套也是案發前兩天丟失的,除了有她的痕跡,手套邊緣還有另外一種擦蹭痕——

因為凶手是戴著兩層手套作的案。

在‘他’去脫外麵老師的那隻手套時,自己的手套不可避免蹭到了血,於是在老師的手套上留下了幾道擦痕,這些陳隊都知道。

接著,他說出下一句:“徐婉是被吳琪殺害的。”

陳隊呼吸一屏,之前大家都懷疑過這點,但是太過匪夷所思,單看第二樁命案,吳琪身上布滿了劃刺傷,以及約束傷,大大小小的淤青,顯示她曾被綁起來受過一段時間的虐打,之後經曆了徐婉被害的全部過程,這要麼是連環殺人,凶手的手法在升級,要麼是凶手確定吳琪害了徐婉,或許是目睹到了,於是複仇。

此刻聽他這麼篤定,心下還是控製不住駭然,七年前的吳琪,也隻是個孩子啊。

雨還未停,有沙沙的聲音,陰翳的天光籠在室內微暗,他的眉宇森然醒目,“至於凶手為什麼選在七年後報複——那是‘他’錯過了徐婉的頭七。”說著,拿起文件,將印有酒窩女孩的照片呈給他看。

“徐婉的發小,七年前,案發的第二天,全家搬去了楊州,雖然,能搬動吳琪屍體的人不可能是一個年輕女性,但多少跟她有關係。”

陳隊讚同,跟案件有關那便刻不容緩:“我會讓人盯著她。”見他這就起身要走,想起聆訊室外的那一笑,一時脫口問:“那你現在去哪?”

梁晏深聞聲站定。

窗外高茂的槭樹罩在雨霧裏,不及他站得筆挺。

雨水敲打得枝葉搖擺,簌簌的在靜室裏擴開,他側過身掃了一眼,丟下一句:“去農貿市場。”就推門出去。

身後的門合上晃了晃,走了兩步,他眸底終究暴怒地徹底迸裂。

笙笙……

雨聲不斷。

窗簾厚重地攏著,整個被褥裹在身上形成一團,她還是覺得冷,蜷得緊緊的,如同害冷的小獸,長睫一垂,把小臉往被子裏蹭了蹭,拿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