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梁晏深沒有抬眼,靜靜地點開定位軟件。
“屍檢報告上說,吳琪的屍體被單刃的利器劃了十二刀,每一刀深達三厘米,長五厘米左右,而徐婉的身上並沒有受折磨的痕跡……凶手,對徐婉有很深的感情。”
突然,他停頓住。
那警察開著車,聽他話音一滯,從後視鏡裏掃了一眼,看見他緊盯著手機屏幕,幽白的光線照在臉上一片深冷,飛快地按了個鍵,將手機放耳邊,低微的嘟聲在車子裏傳開,一直響著,他的臉越來越寒,猛地拽開手機。
車內的寒流如嚴霜降臨,讓人不寒而栗。
小警察感覺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屏息著專注於開車,轉動方向盤,身後隻剩按動手機的聲響。
室內微暗,窗簾攏緊著蔽著光。
手機屏幕上的音量,一直被調到靜音狀態,才放上茶桌。
原本暗下去的屏幕突亮,蹦出來信消息,卻無人理會。
淺淺的呢喃聲裏滿含愛意,一聲又一聲,溫軟地蜷在人的心頭,密緊包裹,“笙……”捧著臉龐,愛不釋手地細撫著,染著濕意的嘴唇附在她唇上吮,咬了一口,“好愛你……真的好愛你……”抵著輕蹭起來,另隻手圈禁著那腰肢按在懷裏,纏著她兩條小腿,兀自愉悅地廝磨。
這樣的偷親,已經是不可饒恕的過錯了。
唇稍微遠離,又不失小心地將人擁緊,感受著她的呼吸穿過襯衫,一股股暖流,填著五髒六腑每一寸舒展開,無限的柔軟。
沙發足夠寬,隻是不長,容不下他的全身。
溫鈺曲著腿,卻絲毫不覺得難受,目光溫存,更是疼寵,捧起一縷長發梳理起來,用發梢撓下自己的臉,柔聲低笑,捋著發絲握進掌心裏,低頭親她的額,才緩緩地出聲:“小笙,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我們都沒有長大……我回到了高中,推開教室的門,整個教室裏都是晨光,空蕩蕩的,隻有你坐在那。”
他薄睫垂落,彎得極淺,覆著眼瞼形成一片影子,微含著羞意,有種動人的純粹:“我叫了你的名字,你回頭對我笑了。”那一種雀躍,透過話音轉化為耳尖上的粉色,極溫柔地摟著她,直到門外有窸窣的動靜,門被敲了敲:“先生。”
魏昌有些急道:“有個外賣員來找艾小姐,非要見她。”
就在五分鍾前,尚冷清的律師事務所裏,大門突然被人一推,來人戴著頭盔,身穿亮黃色的外賣員服裝,拎著塑料袋,走到前台:“請問艾笙小姐在嗎?”那前台小姐聽見“艾”這個姓,懵了懵,反應過來才想起是誰,迅速打電話給魏昌讓他來。
“怎麼了?”
魏昌一下樓,就見到那外賣員,揚了揚手裏裝著飲料的塑料袋:“我找艾笙小姐,她的外賣。”
“那你給我吧,我拿給她。”
“不行。”外賣員想也不想,脫口拒絕,端著一身正氣:“這是她老公囑咐我的,必須要親自送到艾小姐手裏,如果你們不讓,我就要報警了。”說著拿出手機,大有馬上就要報警的意思。
“……”
魏昌目瞪口呆。
本來在樓上和客戶談事,門外的街道又人來人往,他額角隱隱地跳,噌的升起一股躁氣,往下扇了扇手:“那你先就坐在這等等好吧,我去叫她下來。”匆匆地囑咐前台:“給他倒杯茶。”就衝上樓。
等到他隔著一扇門,跟辦公室裏的人彙報了情況,過去半會,門內發出“哢噠”解鎖的聲音,門栓轉動,縫隙裏逐漸現出熟悉的身姿,衣衫整潔,唯獨眼神陰寒極點,對視上一眼,魏昌心裏的躁如墜冰窖裏,眨眼寂滅,聽他溫涼的嗓音,“兩分鍾後,你再下去叫他上來。”
魏昌忙不迭答應著,門再次關上。
回到她身邊,看向茶幾上的手機,拿到手裏點亮屏幕,便出現“阿晏”的來電提醒和短信,幸好桌麵不是他們的合照,溫鈺手指緊了緊,目光裏的溫度淡去,瀲著濃墨,打開最大的音量,再輕柔地放進她口袋裏,俯下身來,準確地含住紅唇輕吻,珍愛地親親那眉心。
外賣員最終被請上去,魏昌站在一邊敲了敲門,門裏傳出女聲:“進來。”於是擰動門柄,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