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失魂落魄(2 / 3)

贏墀慢慢握住她的頸項,略一用力,讓她抵在自己胸口:“聽一聽我的心跳,頊嫿。不要這麼想。”

他不知道頊嫿有沒有在聽,她看起來已經很虛弱,像是紙折的花卉,一陣小雨即將消融。他喜歡這種脆弱的柔美,卻清楚地看見她眼底的憎惡:“禁臠玩物,也需要在意想法嗎?”

贏墀輕輕放開她,想起當初畫城初雪,她簷下握冰,如同霜雕雪鑄。他起身走出去,對守在門口的幾個婦人道:“三天之內,如再無進展,你們全部都死。”

藥量又加重了。頊嫿厭惡骨髓裏一陣接一陣的□□情潮。強烈的抵觸,讓婦人們這些日子的成果很不好。

有人悄聲問:“薑夷,她有些受不住了。”

為首的婦人蹲下來,仔細查看她。雖然魔尊給予的時間有限,但如果人出了什麼意外,她們恐怕也是百死莫贖的。

過了一陣,薑夷說:“還可以,再加一盞淫蛇血。”

蛇血入體,頊嫿突然雙目一閉,身體軟軟倒地。諸女皆驚,薑夷忙探她鼻息,然瞬間色變。諸女大亂,有人說:“她死了,她死了!”

另有人道:“通知魔尊!”

薑夷麵上懼色未消,怒道:“閉嘴!快去找醫修!”

然後她看向頊嫿右手的鐵鏈,索鏈連接著牆與頊嫿腕間的鎖環,令她隻能蹲下,不能坐、躺。原本欲趁她疲倦擊垮其意誌,但此時怕是不成了。她再不顧其它,找了鑰匙打開頊嫿與牆相連的鎖鏈。

銀色的鎖環還戴在腕上,她依舊沒有靈力,卻可以躺下來休息。薑夷正要扶著她躺下,頊嫿手肘突然猛力撞上她的鼻子。

薑夷隻覺得腦子嗡地一聲,血流滿麵,頓時失去了知覺。

另兩個婦人一呆,正要喊叫,頊嫿借厚重手鐐,雙手一分,用盡全力砸在二人頭上。二人綿綿軟倒,目中同不敢置信——服用了如此之多的淫血蛇,她竟然還有這樣的力氣?

頊嫿勉力起身,鎖環的鑰匙應該在贏墀身上,她如今全身上下毫無力氣。更為可怖的是,淫血蛇流淌在她的血液裏,她麵色緋紅,□□大量流失。

來自骨髓的麻癢,讓她想要渴望擁抱和親吻。

頊嫿踉蹌逃出石殿,前麵有一片桑林。

魔傀一族出生畫城,天生喜采桑養蠶。贏墀囚住她之後,自以為是地也移植了一片桑林過來。頊嫿衝進去,必須先想辦法打開手鐐,否則沒有靈力,她又身帶異香,無論如何逃不出去。

可是贏墀既然以此限製她,顯然便是篤定失去靈力的她無法打開。

她潛於林中,身上隻有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此時被香汗浸透,緊貼於身。血液在肌膚下燃燒,她呼吸雜亂,盡力平定心緒。

天衢子查探了最近出生的魔嬰,發現所有的魔嬰都有一個共同點——它們的母親,是魔傀。

魔傀一族,世居畫城,極少與其它種族往來。

誰也不知道,他們居然可以與魔族交合產子,存續魔族的血脈。

天衢子皺眉,很快意識到這對魔傀而言,恐怕並非幸事。果然一路查證之中,發現許多魔傀並非自願,多被囚禁關押。

這件事,魔尊贏墀知不知道?還是根本就是他授意?

以他的野心,一旦得知此事,魔傀絕不可能安穩。而且如今,其他魔嬰相繼出世,贏墀是不是也準備誕育自己的魔嬰?

魔尊的實力毋庸置疑,若是這個魔嬰也繼承了他的根骨天資,隻怕仙門又將添一強敵。

說起來,魔傀一族既然能孕育魔嬰,那麼與仙門中人結合,是否也能保留血脈根基?

天衢子滿腹疑問,魔息在他體內遊走,令他不適。但好在修為深厚,可以抵禦。他潛入天魔聖殿。此殿共有三層,守護陣法數之不盡。

但陰陽院乃九淵仙宗根基,各種派係術法皆有涉列。他身為陰陽院掌院,對於法陣,雖不比絕頂陣修,卻也當得起了若指掌。

他輕鬆穿過外圍法陣,謹慎起見,沒有入殿內查看。最內層的法殿外,居然種了一片桑林。天衢子眉頭緊皺,玄、魔交戰無數,雙方俱了如指掌。這法殿他也並非初次潛入,何時竟種下一片桑林?

贏墀可不像是能得采桑之樂的人。

天衢子穿行其間,鼻端一陣香氣繚繞不絕。是桂花的甜香,可此地不見桂樹。天衢子尋香而往,突然腦後生風。天衢子反應何等迅速,背上寶劍一出,然偷襲者雖然快若閃電,力氣卻遠比他想象得小得多。

寶劍一擊,與她腕間黑色精鐵碰撞,餘力入體,她一口血噴出來,往後就倒。

是個女子。天衢子下意識接住她,一個旋身,止她跌勢。青絲纏綿糾結而來,那馥鬱甜香,在一瞬間襲擊了他。縱有萬重法陣相護也毫無用處。

天衢子隻覺滿懷溫香,他摟住她的肩,掌心傳來的溫度,是他這一生未曾識得的滾燙。

是魔傀,他在其他關押魔傀的地方聞到過這種香氣,但沒有這般濃烈。

頊嫿隻覺肺腑劇痛,沒有靈力果然是脆弱,對方隻是略微抵擋,術法已經震傷了她。她嘴裏腥甜,卻染得唇若丹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