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需要堅持不懈和忍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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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華菲的出現,終止了一場爭鬥,卻愈發令張芊芊憤怒。
她不惜放下身段的跑前跑後,他卻幾次三番的推托逃避,醫生那裏已經幾次改期,本來說好了醫院見,她等到的卻是又一次的失約。
急匆匆趕來這裏,卻隻得了他冷冷一瞥,之後他的目光便掠過她去追隨那個女人,對她說著毫無溫度的話,卻為了那個女人的臉頰微腫溫存嗬護。
眼看著他的手指撫過那女人的臉,輕得仿佛對著一件珍貴的瓷器,眼底不容錯人的憐惜生生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
李華菲攬著薑莙的腰消失在電梯後,張芊芊的心終於徹底墜入冰窖。
長長的指甲攥在一起,啪的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輕輕斷裂。
空氣中浮動著凜冽的妒火,張芊芊盯著指尖處隱隱滲出的鮮紅,冷冷切齒——李華菲、薑莙,不要怪我心狠,是你們逼我!
薑莙拒絕了沈詩理的午餐邀請,直接趕回公司麵見老大,無論如何,她已經不適合留在項目組。
老大見她態度堅決,對方公司又沒有異議,雖然不清楚原因,也隻好同意。
軟件公司的活兒永遠比人多,決不會有閑下來的擔憂,很快,薑莙便作為一塊香餑餑加入另外的項目組,打馬飛奔前往內蒙。
遼闊的草原,藍藍的湖水,健康美麗的草原姑娘,令這次的內蒙之行平添幾分顏色。
可惜,未及放下雜亂的心情,噩耗便如草原上的隱隱狼嚎,呼嘯而至。接到薑爸爸的電話時,薑莙正與同事討論數據庫的設計方案,在回寫數據與即時計算之間反複斟酌。
她舉著電話,眼睛還在瞄著屏幕上的PPT,不過一句話的功夫,剛剛還在她的手指上靈巧飛舞的簽字筆“啪噠”一聲落在桌麵,緊接著是她倉惶的追問:“媽媽現在、怎樣了?”
連夜趕回家鄉,薑莙片刻不敢耽擱,立時趕到中心醫院。
病床上,薑媽媽半倚著床頭,正低頭喝薑爸爸喂過來的粥,頭頂花白的短發有些淩亂,落在薑莙的眼裏如同利劍一般刺目,什麼時候,母親已經如此蒼老了?
“媽——”薑莙放下行李,慢慢的走進些。她看見,母親的臉龐微微有些浮腫,右側的嘴角稍稍下垂,嘴角有少許的米湯溢出,又臂無力的垂在身側,手掌蜷縮著向上翻起,同樣有些浮腫。
薑媽媽年近五旬,已經在廠裏辦了內退,但女人愛美之心總是有的,無論多大年歲。薑媽媽平日裏保養得很好,皮膚細膩,容貌端莊,可惜頭發卻白得早,為此沒少發愁,幾年來孜孜不倦堅持將頭發染黑,看上去依然顯得年輕,常有人笑言母女倆是姐妹花。
隻是如今,躺在病床上的薑媽媽,因在病中,早已不再染發,發根處新長出的白發已經很明顯,與另外黑得濃厚的發稍形成強烈的對比,微微有些刺目。
薑莙的眼一酸,胸口發堵,差點落下淚來。
薑爸爸端著粥碗,平靜轉身,對著女兒和藹一笑,“莙莙回來啦。”平靜的語氣仿佛每次接女兒回家時那般溫和親切,除了嗓音略有些沙啞,絲毫不見任何異樣。
薑莙陣陣翻湧的心酸乍見到父親和緩的麵容,忽悠悠的飄落下來,焦躁和紛亂瞬間沉靜下來。
母親生病,沒人比父親更心疼,可從他的眼睛裏卻看不到一絲沉重和陰霾,臉上的笑容一如平常,隻是,在背對母親的時候,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疲倦,敲打在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沉如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