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不急不慢地追了我好幾步,直到我後倒在地上才停下。
渾身酸痛的我努力爬起來,看見汽車還在那裏,我用力敲車窗,想問問怎麼回事。
玻璃窗慢慢搖開,張銘歉意地看著我,道:“對不起,太太,剛才刹車失靈了。”
“哦。”
我慢騰騰地往陸宅院內走,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即使不會開車,但我也知道,刹車失靈不應該出現剛才那種情況。
如果真的是刹車失靈,那我這會兒已經被碾壓成肉餅了吧!
可是,如果不是刹車失靈,那張銘剛才為什麼開著車朝我慢悠悠地撞?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讓我想不明白的事情,我腦子裏很亂,亂到一想就針紮似的作痛。
“太太,您回來了。”
遠遠聽到梁嫂的吆喝聲,我小跑著過去,迫不及待地問她:“殺害阿萍的凶手抓到了嗎?”
梁嫂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了,她遲疑一陣子,輕輕搖了幾下頭。
我隨即愣住,我以為我之所以被放出來,是因為警察已經抓到了凶手,結果……
思量片刻,我又問:“那警察抓到嫌疑犯了嗎?”
梁嫂搖了下頭,湊近我趴到我耳邊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太太,這件事你就不要再過問了,已經結案了。”
“啊,結案了,沒抓到凶手怎麼結案?”我忍不住驚呼。
梁嫂仍舊壓低聲音道:“太太,警察已經斷定,阿萍是自殺。”
“不可能!”
我情不自禁地叫嚷起來:“阿萍怎麼可能自殺,她性子活潑樂觀,而且她剛交了男朋友,她絕對不會自殺的!”
再說了,當時在現場,法醫還說阿萍是因為注射了過量的嗎啡導致猝死,就算阿萍真想自殺,也不可能用嗎啡啊。
她供養她表哥讀大學,是標準的月光族,根本存不下買嗎啡的錢。退一萬步講,就算她攢錢買了嗎啡,那現場為何找不到注射用的針管?
這說明,她不是自殺,而是他殺,凶手給她注射了大劑量的嗎啡之後,把針管帶走了。
這麼明顯的案情,我都能看出來,警察不可能推測不出來吧?
梁嫂拽了下我的胳膊,歎氣道:“太太,您別多想了,是阿萍的姑姑還有表哥主動找到警察,說阿萍可能患了抑鬱症,死前好幾次說過想自殺。”
我盯著梁嫂,看著她閃爍的眼睛,堅定地反駁:“不可能,阿萍怎麼可能有抑鬱症,她天天臉上帶著笑,哪裏像患抑鬱症的人!”
推開梁嫂,我的情緒很激動:“我親自要去問問她姑姑和表哥,阿萍死了,死無對證,他們就可以隨便給她安上抑鬱症的帽子嗎?”
梁嫂死死抓著我的手臂:“太太,您冷靜點。你就算去找,也見不到阿萍的姑姑和表哥的。”
“為什麼,難道他們也死了?”
梁嫂搖搖頭:“他們帶著阿萍的骨灰一起出國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出國?
我記得阿萍說過,她姑父死的早,她姑姑有哮喘病,一個人拉扯她和表哥,日子過得十分貧困。
她姑姑本來在紡織廠做工人,自阿萍工作後,她就辭了職,一家三口靠阿萍一個人的工資過活。
這樣的家庭,怎麼可能有錢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