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咳咳,我真的不是!我們公司收到匿名信,說我死去姐姐林依生前留下的劇本有涉嫌抄襲的版權糾紛,為了規避公司法務風險,我隻能冒充姐姐,先以個人身份申請著作權。我真的叫林悄,我姐姐一年前就去世了!”
林悄再次從那男人的掌控中脫離出來,近乎脫力地躺倒在他腳邊。她知道自己一定慘得就像一條被人碾壓過的流浪狗。
不過還好,她想,受苦受難的不是姐姐。否則陸錦年,他得多心疼呢……
“林依死了?你給我說清楚,她到底怎麼死的?否則我立刻宰了你!”
看這姓雲男子的行事手腕,像極了境外那些黑道的淩厲作風。像他們這樣的人,要捏死自己,應該不會比捏死一隻螞蟻一樣來得困難吧?林悄想。
於是她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
而這輕描淡寫的真相,聽起來越像借口的,往往越是真相。
聽完林悄的話,那男人挺起腰身低吟一聲:“所以,林依是投海自盡了?而你們,沒有人見過她的屍體?”
“恩。”林悄點頭,“所以我和陸錦年,我們也......沒有對外公開我姐姐去世的消息。我......雲先生,我想問一下,那兩封匿名信,是你寄到陸氏集團的麼?”
“唐彬。”男人轉向身後的助手:“去查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是。雲先生。”
打發走了雷厲風行的助手,男人轉過臉盯住林悄。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留在這兒。”
“我……”林悄重重舒了一口氣,逃離死亡的恐懼之下,卻又是一臉難以置信。
她問男人:“你……相信我說的話?”
“姑且相信。”
林悄沒有回答,隻略略低下頭。複雜的心情難以言喻,淩亂的疑慮又仿佛扯不出一點頭緒。
“怎麼?你好像欲言又止。”
“沒什麼……”林悄搖頭,輕咬唇角:“事情發生後,所有人都當我是害死姐姐,搶奪她男人的壞人。沒有人相信我。我從沒敢想過,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會願意暫且相信我的話。”
“我叫雲天霖。”男人深深看了一眼林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
已經是第七天了,林悄離開的第七天,陸錦年終於熬不住,伏在辦公桌上睡了一個長長的覺。
醒來後,他出神地盯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那封信,洇濕的部分模糊了一小塊字跡。分不清是不是淚水......
陸錦年想不明白,林悄為什麼會突然留下這樣一封信後便不辭而別。
那天晚上,他在酒店的宴會上等了好久,直到助理告訴他說,林悄從開機儀式下來後並沒有去參加簽售會,而是在後台化妝間留下一封信給他,然後就再也聯係不上了。
信是林悄親筆寫的,陸錦年認識她的筆跡,幾乎跟林依......是一模一樣的。
【錦年,原諒我選擇這樣的方式不辭而別。我以為,我們可以翻過這一頁,讓所有的噩夢都終止,可是當我以林依的身份站上台,我才意識到原來我真的過不去。隻要我們在一起一天,姐姐的陰影就會永遠存在,而分開,將是我們最後也是最好的歸宿。再見了錦年,希望你幸福。】
“錦年,還沒有林悄的消息麼?”秦羽進來的時候,陸錦年還在對著這封信發呆,門外帶進來一縷風,他結結實實打了個大噴嚏。
“沒有。”陸錦年頹然搖搖頭,“手機始終關機,她爸爸和繼母那裏......也沒有聯係過。”
“哎,看來她這次真的是鐵了心。你想開點。”
“可我就是想不明白,”陸錦年攥著信,一拳錘在辦公桌上,“她明明一點預兆都沒有,我還以為她......她真的原諒我了。我以為這次結束後,我們能夠重頭開始。”
“女人的心都是很柔弱的,有些事若是過不去,可能就真的過不去了。但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了,總有辦法去挽回的。先說點正事吧。我已經拿到了何玫當初發給你媽媽的視頻備份,是事務所負責人幫忙跟進的。剛發你郵箱,你抽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