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咣”的一聲,像是一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口上。
讓我痛的都有些輕顫,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有些痙攣起來。
而剛剛的司儀還有在場的賓客紛紛將我身上早已經昏迷不醒的陸晟睿抬去了醫院。
倒是傅恒生還保持著冷靜,將我扶了起來。
我抓著他的手都微微的發顫,整個人控製不住的害怕著,就連舌頭在此刻都有些打了結。
“恒……恒生,剛剛陸……陸……”
半天我都沒有將陸晟睿的名字說出來,整個瞳仁都沒有了聚焦的點,眼眸都是空洞的。
傅恒生見狀,剛忙抓著我的手,不知是不是為了寬慰我,他抓著我手的力道都微微的加大,如同桎梏般,在我的身邊給予著我依偎。
半響,他才開口對我說道:“艾麗,不要害怕,不管你的事。”
他說著,突然斷了下,似是在想著什麼,看著我再次說道:“如果陸晟睿這次沒有事情,那很好,如果他這次出了事情,那豈不是更好嗎?這不就是咱們計劃之中的事情,要陸晟睿付出當年的代價。”
傅恒生說完,像是有些興奮一般,他鬆開我的手,強行抓住我的肩膀,與我四目相對,迫使我聽著他接下來的話。
“這樣的話,艾麗,你不是應該高興的嗎?”
我一怔,暗淡的眼眸不由的抬起看著傅恒生那雙狹長的眼眸,在他激動的視線中間,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聚焦的點。
而我的耳旁,也是當初在國外的時候,同傅恒生討論的如何搬到陸晟睿的辦法。
剛剛的一切是提前進了我的安排之中啊,按理說,我卻是應該是高興的啊。
可是,為什麼,我現在隻要一想起陸晟睿滿臉都是血的樣子,我的心便會痛的難以承受,像是被鋒芒畢露的利刃狠狠的紮到了一般。
如果不全是我強行壓製的好,我恐怕就連我的眼眶都會滾落出淚水般。
傅恒生看我一臉晦暗莫名的樣子,眉頭不由的輕蹙起來,似乎就連此刻的他都已經沒有辦法洞穿我的想法了。
好半響,我才將自己心裏不斷翻湧而出的複雜情緒全部都藏匿好,隨即抬眸,有些疲憊的看了一眼傅恒生,聲音混混的開口說道:“恒生,對不起,我累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說完這句話,我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踏步直接朝著換衣室走去。
等我將身上的這套婚紗換下再出來的時候,傅恒生早已經消失不見。
看他剛剛的模樣,似乎是有些不太高興。
我想,他恐怕也是很討厭我這麼一副沒出息的樣子吧。
明明是我應該值得滿意的事情,但到了最後,我的心居然控製不住的搖擺了起來。
我這究竟是怎麼了?
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我一個人隻好獨自在這個街道上來回晃蕩著。
不知不覺中,我居然走到了醫院門口,看著醫院上方的牌子,我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輕輕眨了下眼睛,猶豫了片刻,我還是朝著醫院走了過去。
等我到了的時候,陸晟睿已經被安全送去了病房。
站在門口,看著躺在病床上一臉虛弱的陸晟睿,我有那麼幾分的遲疑。
轉身想要離開,但剛剛挪動了下腳步,我便看到本來還在閉目養神的陸晟睿突然睜開了眼睛,像是有心理感應一般,我倆的目光剛好抵在了一起。
我渾身一怔,後背都不由的一僵,想了想,我還是踏步朝著他走了進去。
站在他的病床前,看著他頭頂裹得那層厚厚的紗布,我心裏便極其的不是滋味。
如果剛剛不是他舍命救我,恐怕躺在這裏的那個人就是我了。
他臉色蒼白的看著我半響,黑眸中湧現出複雜的情緒,薄唇輕啟的幽幽開口說道:“幫我削個蘋果吧,我想吃。”
我愕然,半天才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聽。
看著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來回掃視著,我也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起來。
隻能硬著頭皮,坐到了病床前,拿起蘋果安安靜靜的幫他削著。
這期間,我一直都是低著頭的,始終沒有勇氣敢抬頭去看他,可即使這樣,我還是能夠感覺到一雙炙熱的眸子一直在死死地盯著我看,似乎要將我臉上的每一個毛孔都數過來似的。
這目光太過於赤。裸裸,害的我都有些不太好意思起來,臉頰緋紅一片,剛想要抬頭讓陸晟睿不要再看我的時候。
他那低沉暗啞的聲音,卻驀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