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傳令兵這麼一嗓子,整個客廳的氣氛都變了。就連那些原本還在唱曲的歌姬, 也紛紛閉上了嘴。
“你是何人?休要胡說!”那知州察覺情況不對, 趕緊攔住傳令兵的話,立刻反駁道。
然而那傳令兵卻並不把他放在眼裏, 直接讓後麵跟著的人上前和宋禹丞說話。
那知州一看,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因為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楊青和他口中的喬大人。而楊青他們一進來, 就跪在宋禹丞麵前,有條不紊的說起這容城知州的罪名。
其中一句聯合尨城克扣軍餉,就是一條足以要命的大罪。
“大人, 您別聽他們胡說,這都是汙蔑!”
“汙蔑?”宋禹丞挑眉,“可爺怎麼看著他們挺像好人。”
“都是偽裝,他們這些當兵的慣會顛倒是非黑白……”然而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宋禹丞打斷了。
“放屁!”宋禹丞一筷子彈到那知州腦門上,直接給他額頭上打起了個青包,“慣會偽裝,敢情兒你的意思是爺我沒長眼?好的壞的瞧不清楚?也是好大的膽子。”
“之前哭鼻子那個,你叫什麼?”
“小的叫楊青。”被宋禹丞這麼一點,楊青頓時紅了臉。
“腰板挺直了回話。”
“是!爺, 屬下叫楊青!”
“這還湊合,”宋禹丞挑了挑唇角, “這孫子說爺沒長眼, 你教教他和爺說話的規矩。”
“是!”楊青立刻心領神會, 上去掄圓了膀子,一巴掌就抽到了那知州的臉上。
要知道,雖然容城生活艱難,可楊青也到底是個當兵的。這一巴掌,和宋禹丞他們比不了,對付容城知州這種,還是綽綽有餘。就看那知州的右臉,立刻腫了起來,整個人趴在地上,腦袋都嗡嗡作響。
“你……你好大的膽子!”那知州臉腫的說話都含糊,嘴角也多了血絲,忍不住嚷著讓外麵的家丁進來幫忙。
可宋禹丞手下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就知州養的這些人,在宋禹丞手下眼裏,怕不是跟廢物也差不了哪去。略略伸手,就全都被綁起來扔到廳外的院子裏。
“怎麼的?再跟爺叫板?”宋禹丞不屑的看了那知州一眼,就像是在看什麼垃圾。紈絝的姿態,囂張至極。
知州被他徹底激怒。“你這是動用私刑!我,我是當朝皇帝派下來的知州,就算你是郡王,你也沒有資格動我。”可後麵的辯白還沒說出來,就被宋禹丞身邊的傳令兵一巴掌給抽回去了。
“放肆,怎麼和我們爺說話呢?皇上派你又如何?我們郡王爺可是皇帝的親外甥,你算個屁!”
這下好了,那知州原本隻是右臉腫,現在左臉也跟著對稱,合起來正好一個豬頭。不過一會,就痛的鼻涕眼淚留了滿臉。
“呸!窩囊廢!”傳令兵淬了他一口,嫌棄的不行。
宋禹丞卻懶洋洋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指著下麵問道:“容城軍法處管事的在哪?”
“爺,是我。屬下喬景軒現掌管軍法處。”
喬?莫不是之前楊青他們說的喬大人?宋禹丞抬頭,接著有點意外。因為這喬景軒也太年輕了點,並且看模樣,與其說是當兵的,不如說是書生。
不過是什麼也都無所謂,隻要能用得上,外表並不重要。宋禹丞這麼想著,對那喬景軒命令道:“你先綁了這狗官,然後在帶著你們軍法處的將士去調查他的罪名,給你半個時辰,我要知道他這十年的全部罪名。”
“是!”宋禹丞如此雷厲風行,著實出乎喬景軒的意料。但一想到那知州會被處置,他的心裏也跟著鬆快不少。
而那知州卻還嚷著要上奏折,見皇上。宋禹丞聽著膩煩,忍不住摸上了桌子上剩餘的那根筷子。可誰料,還沒等他出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海東青就直接衝過去,幹脆一翅膀把他抽暈了。
哼,叫喚得這麼難聽,還敢吵到年年,就該直接打死。海東青趾高氣昂的飛回到宋禹丞的肩膀上,使勁兒用頭蹭了蹭宋禹丞的腦袋,覺得自己厲害壞了。
然而此刻正賴在宋禹丞懷裏的黑毛奶貓,卻懶洋洋的瞥了它一眼,感覺這傻鳥簡直蠢爆。
且不論這一貓一鳥不著痕跡的互相爭寵,旁邊看著的楊青卻有點擔心,忍不住問了一句身邊的傳令官,“咱們爺直接辦了那知州不要緊嗎?聽說那狗官朝裏有人。”
“有人也沒用。”之前拉他進來的傳令兵一點著急的意思都沒有。還示意他去看宋禹丞手裏正寫著的奏折。楊青開始不敢,後麵看宋禹丞不介意,就也湊過去看。
可就這麼一看,差點沒樂出來。宋禹丞這寫的竟然也叫奏折?就他這種大老粗,也能看懂寫的是什麼內容。
就看那奏折上歪歪扭扭的寫著,“舅舅親啟,有個消息得和您說一聲。您之前給祈年派的知州是個狗官,幹了不少王八蛋的事兒,所以祈年一生氣,就給砍了。後麵您看著找個靠譜的送來。最好是個會功夫的武將,書生瘦了吧唧吃不了幾口飯,我怕他沒到容城就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