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燕卓顯然心疼的不得了,瞧著那棉花糖一樣又白又軟的皮膚,指腹碰觸上去,就變成了輕的不能再輕的摩挲,拍灰都比他的力氣大。
這樣能哭才怪,寇秋如今是正兒八經的共青團員,不是需要墊十二層褥子的豌豆公主。
係統又給了另一種解決方案,【你平常真不怎麼哭,可就被喂湯的時候,總哭。】
這在一定程度上,幾乎可以看做是對燕卓的讚美了。
可寇老幹部回絕的鏗鏘有力,絲毫不猶豫:【那怎麼行?!】
係統有點懵,怎麼不行?
都老夫老妻了,又不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大太陽見過了,暴雨也下過了,再這麼著就欠台風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寇老幹部臉也有點兒紅,他咳了聲,嚴肅道:【就是不行啊。】
係統等待著他給出一個理由。
憋了半天,寇秋才說:【我還沒年滿18周歲,這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啊......】
係統:【......】
行的,可以的。
o幾把K。
兩人商量來商量去也沒辦法,到頭來,還是燕卓果斷,用流量在網上找了視頻,開始播放給寇秋看。
題目也非常醒目:牢記曆史,展望未來——論近代以來中華民族的血淚發展史。
寇秋搬了板凳坐在衛生間裏看,沒看一會兒,那眼淚就開始劈裏啪啦向下流——這真的是劈裏啪啦,不是誇張修辭,燕卓看的心疼,在底下拿臉盆給他接著,還幫少年擦了擦眼角,“囡囡,不難過,啊。”
寇秋哽咽聲音更大。
“我一想,”他淚眼汪汪說,“我一想有那麼多的同誌為了我現在所生存的這個美好環境而犧牲,我就......”
原本透亮的淚珠兒在掉落出來的那一瞬間,變為了堅硬雪白的珍珠,砰的砸落在了盆裏。
“我懂的,”燕卓把他按在了懷裏,那些珍珠就順著他的胸膛滾落下去了,他卻也顧不得撿,隻抱著自己疼了十幾年的人,愛憐地反複低語,“我懂的。”
門口的王冬推了推門,沒能進到宿舍。
裏頭被反鎖了。
“什麼狀況?”身旁跟著的李鶴一臉懵逼,掏出手機就要給燕卓打電話,“他們倆是回來了嗎?好好的鎖門幹什麼?”
他按了鍵,正欲撥出,王冬卻忽然把他攔住了。
“你聽,”王冬麵色嚴肅,“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
李鶴也跟著豎起耳朵聽,仔細聽了半晌,終於分辨出了一種奇特的、縹緲的泣音。那聲音裏頭像是噙著霧,朦朦朧朧,不似是人類,更像是某種不知名的樂器被奏響了。
有種無法言說的吸引力。
李鶴情不自禁湊近了一步,直到鼻子撞在了牆壁上才反應過來。他摸摸已經被撞紅了的鼻子,說:“是有人在我們宿舍裏哭?”
王冬忽然一個戰栗,隨即目光陡變。
我擦,我屮艸芔茻!
這麼開放的嗎!在宿舍裏就能把人弄哭的嗎!!
他一下子反應過來,忙拉著李鶴後退一步,幹笑道:“我,我想起來了,燕卓說他要先回來洗澡。可能是不小心順手把門關了,我們待會兒再來吧。”
李鶴:“......冬哥?”
這也是我們寢啊。
王冬死命把他往一邊拉,“我們去找他們學習一下,請教請教題目。”
李鶴無辜指出:“可我們班上的兩大學霸都在我們屋裏啊。”
而且,“這哭聲到底是怎麼回事,確定不進去看看?”
王冬心想還能怎麼回事,幹柴-烈火巫山雲-雨菊花殘滿地傷唄,他看了那麼多純潔的小電影,心裏早已經摸得透透的了,這都是情-趣。這時候哭一哭,那絕對是對社會和諧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但這種話,顯然不能和李鶴這種什麼都不懂的五講四美好青年說。
為了維護室友三觀,王冬隻好道:“......可能是在看電影吧。”
李鶴說:“可你剛剛還說在洗澡?”
王冬:“......”
不行了。
得兜住。
他隻好雙目炯炯望著李鶴,問:“你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嗎?”
片刻後,站在門口聽故事的李鶴成功被這個“門裏有個女鬼哭”的鬼故事給嚇哭了。王冬大獲全勝,立刻拖著室友這個大燈泡走人,“快走快走,隔壁陽氣重,她們不敢來的。”
與此同時,他悄悄鬆了一口氣。
......真是。
他恨鐵不成鋼地想,gay就gay了,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收拾殘局呢?
簡直,讓他這個不小心撞破了的鋼鐵直男操碎了心。
等到房門打開兩人再回來時,王冬悄咪咪觀察了下,寇秋的眼睛果然紅通通的。本來便白,配上這兩隻紅眼睛,更像是養的兔子了。王冬與他三年同寢,寇秋又小,倒真把他當弟弟看,因此一看寇秋這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樣兒,轉頭就語重心長和燕卓建議:“收著點。”
燕卓手中還拿著準備替寇秋敷臉的毛巾,難得現出了幾分詫異。
什麼收著點?
王冬把手裏剛買的肥宅快樂水也塞給他了,“喏,拿著。”
燕卓一頭霧水。
“給我這個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王冬心想哦嗬你看這個人,真是一點都不體貼,“你不提前把你那生意縮一縮?”
燕卓把可樂放下,徹底聽不明白了。
王冬隻好說的更清楚,“就是你那多達幾個億,長達二十厘米的大生意!”
燕卓覺得自己像是聽懂了,又像是完全沒聽懂。
“多喝點,”王冬說,話語中充滿老父親一樣的操心,“把那幾個億殺一殺,沒事兒少折騰鬱見——高三了,平常要坐的時間挺長的,知道嗎?”
燕卓:“......”
不、不是,你等會兒。
是不是有哪裏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