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諸葛均就帶著樊阿、呂蒙以及數名親隨護衛,騎著小馬一路出了襄陽城。他此行的目標是襄陽城外司馬徽的住處。對於這位潁川名士,諸葛均打從前世就聞名已久,本來就盤算要找個時間去拜見一下,但如今他卻不是單純為了見名人去的。
“若要快速提高名氣,莫過於讓有識人名聲的名士為三公子您品評。比如以前汝南許劭兄弟主持的月旦評,一經品題,便是身價百倍。而這荊州,若論品評人物,莫過於及潁川名士司馬徽先生。他善於識人,連龐德公都以‘水鏡’稱之。隻是這位先生性格怪癖,別人問他問題,若是不想回答,便會連聲說‘好’,因此又叫‘好好先生’。你想要他開尊口為你評點一二,恐怕不太容易。”徐庶昨天在酒席上對諸葛均如此說道。
諸葛均聽得恍然大悟。“月旦評”的名氣,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聽說過的。這東西的廣告效應可比以後的什麼“超女”、“快男”都還要來得大。當年曹操沒出名,就處心積慮地要在裏麵擠上一席,最後許劭被逼得沒辦法,隻得開了尊口,那就是後世流傳天下的“君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一句。
曹操這等牛人都還想要這種名流廣告效應,我們就可以窺見在漢末名聲以及名士品評的重要性。而司馬徽的知人更是聲名遠播,若真能得到他一聲真心讚許,那可是勝過你多少年的汲汲營營,埋頭苦讀。
想明白這一點,諸葛均就決定第二天出發前往司馬徽的住處。在他看來,司馬徽若是肯開金口好好評價自己,那自然是好;就算他不肯,此行也可以好好結交這位潁川名士。要知道向朗等人本來就在潁川跟隨他學習,如今司馬徽又在荊州開設講堂。這位先生的門人弟子可謂眾多,若能和他拉上關係,日後肯定隻會有好處沒壞處。
諸葛均本來打算帶著諸葛亮一起前往,但徐庶等人卻拉著諸葛亮前往學業堂聽課,說是今日難得梁孟星來講堂上課,此人學問雖不算頂尖,可書法那卻是頂峰大家。諸葛均最近很是送了些上好的紙筆給學堂,梁鵠定然忍不住要寫字的,能親眼目睹他的書法可是難得的事情。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搶回一兩張回家揣摩。
諸葛亮本來就不想去分了三弟的風頭,便答應隨著一起去了。因此諸葛均也隻得獨自成行。但出了襄陽城不久諸葛均就後悔了:自己起碼應該拉著徐庶一起來的。原來這司馬徽也是才到荊州不久,雖然在儒生和上層人物中他名頭很響,可當地百姓卻就不一定知道他是誰。問起路來知道他名字的人竟然不多。這古代道路又沒有路標和地圖,道路不熟走起來很是麻煩。幸好大方向的地名諸葛均是問清楚了的,於是也隻能邊問邊往那邊走,到了附近再慢慢去問司馬徽家在何處。
這麼一路緩緩而行,沿路看些冬天的景致。馬蹄踏過一路的黃葉枯枝,幾隻寒鴉棲息在樹上,偶爾發出一兩聲難聽的鳴叫。
諸葛均眼見天氣寒冷,彤雲四合,也不知道會不會下雪,忽地想起前世看三國演義,劉備三顧茅廬請自家兄長,其中一顧恰好就是冬天。那一場諸葛均和黃承彥都有登場。而這一世劉備如今甚至還不是一方諸侯,臥龍變成了正太兄長,自己卻不顧天寒出訪賢人。這麼一想,一種物換星移的感覺陡然升起。
恰在此時,轉過一處樹林,眼前景色忽然一變。一條清澈的溪流緩緩自眼前流過,溪流之上是一座木板小橋,方便行人來往。過橋之後一條道路蜿蜒曲折,向前方延伸。道旁數枝梅花不畏嚴寒,含苞待放,看來份外嬌豔,是這枯燥的冬季中一抹亮色。不遠處一輛牛車緩緩迎麵而來,旁邊一位白發蒼顏的老人騎驢緊隨。
諸葛均觸景生情,忽然朗聲吟道:“一夜北風寒,萬裏彤雲厚。長空亂雪飄,改盡江山舊。仰麵觀太虛,疑是玉龍鬥。紛紛鱗甲飛,頃刻遍宇宙。騎驢過小橋,獨歎梅花瘦!”
這首《梁父吟》大概是諸葛均讀《三國演義》唯一能記得的詩詞,原因也很簡單,他覺得演藝裏麵黃承彥出場帶一壺酒,騎一頭驢,雪景中飄然而來的姿態實在給力,和這詩詞一配簡直絕了。因此演藝中配關羽、趙雲、呂布等人的詩詞他都給忘了,卻就隻有這一首倒還銘記在心。此時雖然無雪無晴,小橋梅花倒是都在,諸葛均就順口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