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就盡管來。”蕭聞言淡淡地說了一句,懶得聽時霖再掰扯,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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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淩洲開車送蘇唯西到公寓樓下,蘇唯西跟宋雨囑咐了幾句話,讓他們回到家了就給她發個消息,把電話掛了後,車恰好停靠在路邊。
“幸好你沒什麼事。”方淩洲說。
蘇唯西解了安全帶,看著方淩洲,嘴角扯出個笑來:“方老師,今天很謝謝你,找個時間我請你吃飯吧。”
“行,也是挺久沒一起吃過飯了,”方淩洲應下,“不過你得等兩天,我現在手頭上有個學術項目正在收尾,等忙完了時間空出來,我就打電話給你。”
“嗯,沒關係,你先忙你的,”蘇唯西說,“那我先上樓了。”
“好,晚安。”
“晚安。”
蘇唯西側身正欲推開車門,方淩洲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她有些茫然地轉頭過來,“唯西,他回來了,我有些擔心你。”
“我沒事的,不用擔心。”蘇唯西垂了垂眼,一抹異色飛快的閃過。
方淩洲看著她的眼睛,有些小心翼翼地詢問:“你的心沒變吧,我當初把你帶到琅海來,是為了讓你有個全新的生活,而不是被過去牽絆住,我不想你身上再發生一年前那樣的事,我希望蕭聞言的出現不會讓你改變現在的立場,你們早就沒關係了。”
“我知道,”蘇唯西立馬說了句,似乎有些急,她抬眸望方淩洲,過了會兒才開口,“你說的我都明白,兩年前我就跟蕭家沒有任何關係了,我現在隻想過好自己的生活,也不想再和誰有牽扯。”
方淩洲和她認識有七八年了,也是蕭聞言的同班同學,當時方淩洲隨父母搬家,跟蕭家成了鄰居,三個人經常一起上下學,不過蕭聞言十分看不慣方淩洲對蘇唯西好,總叮囑蘇唯西離方淩洲遠點兒,後來蘇唯西被趕出蕭家,是方淩洲悄悄找到她並帶她到了琅海。
“你能這樣想挺好的,”方淩洲說,“但是如果還想離開的話,你可以隨時來找我,我給你安排。”
蘇唯西點了下頭:“謝謝你方老師。”
“不用這麼客氣,你要記得我除了是你的輔導員,還是你的兄長,快上去吧,早點休息。”方淩洲鬆開她的胳膊說,衝她笑著,鼻梁上的金絲邊鏡框折射出一道晃眼的光。
蘇唯西點頭,下車,朝車裏的方淩洲揮手再見後,她拉緊大衣小跑進了公寓樓裏,慢慢走上第七層,隻有她一個人住在最頂樓。
公寓是單人的,還帶了個挺大的陽台,她最喜歡的就是這裏,一張四方石桌擱在中央,陽台周邊種著各種小盆栽,春天的時候開起花來特別好看,在屋簷下還放著一架複古棕色的鐵製秋千搖椅,架子的四隻角都被牢牢地釘在地麵,位置能坐下兩個人。
蘇唯西回房間把大衣脫了,換上睡衣,衣櫥旁邊的牆櫃是打開的,下邊是三層木質的底櫃,上麵留出空間放東西。
牆上掛滿了以前的照片,那張熟悉的臉跟刻在她腦海裏一般,想起來的都是以前那段惺惺相惜的日子。
臉上也不知何故變得濕噠噠的,她胡亂抹了兩把,吸吸鼻子,就把紗簾給拉上,走了出去。
洗漱好後蘇唯西回房間裏,打開電腦準備整理一些短視頻,但視頻還沒打開來看,她就心煩意亂地想關掉電腦了。
自從看見蕭聞言,她就有點亂套了,心亂,腦子也亂,不知道該做什麼,該怎麼應對目前的狀況……
跟方淩洲說話的時候她都是強撐著不讓自己表現出心不在焉的樣子,明明用了兩年多的時間來淡化一切,可總有那麼一些東西會在心上給到最佳的致命打擊,讓人不得不接受它的存在。
這時候右下角的WiFi已經顯示連接上,彈出一個收到新郵件提示,她點開,是新越的九月工作室兼職拍攝助手的麵試通知,讓她這周四下午三點過來麵試。
蘇唯西有點煩躁不安的抓了兩把頭發,關掉電腦上床睡覺,周四也就是明天,她躺在床上催眠自己,得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去參加麵試,先別想那麼多了,想多了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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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的合作項目已經談完,蕭聞言再陪幾位前輩聊了會兒天,就被喬老爺子單獨叫到一個房間裏去喝茶,喬老爺子雖已是六旬末尾,但精氣神還是瞿爍得緊,一副資本家雍容悠遠的姿態。
蕭家與喬家的淵源他之前都不知道,隻是這次回國才聽蕭鳴提了一些。
喬家有子喬之奕,年輕那會兒跟蕭鳴一起參的軍,度過新兵連之後又被分配到同一個連隊裏,兩人的感情比親兄弟還親,那時候兩家的交往頻繁,但是後來喬之奕在出任務的過程中不慎犧牲,時間沒過多久,蕭鳴就也退伍了,喬老爺子帶著孫子也搬離了軍區大院,消息從此也斷了十多年。
直到新越的公司總部半年前搬來琅海,蕭鳴才知道喬家也在這兒,於是就又有了聯係。
喬老爺子把房間裏的人都叫出去,隻剩下他和蕭聞言,他抿了口剛泡好的熱茶,笑了笑問蕭聞言:“你的父親身體怎麼樣了?”
“好多了,一個月前出的院。”蕭聞言回答。
“這脊柱中彈可不是小事,彈片擱裏頭總不是好的,加上這些年累積下來的病根,以後可都得多多小心謹慎才是。”喬老爺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