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慕熙如我會一直派人盯著的,我知道你有傅辰北,根本就不擔心她,但是我想,這可能是我這輩子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向昀重複剛才的話:“謝謝你。”
“我走了,珍重。”
“再也不見。”
莫臻走出然時,遇見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傅辰北眯眼看著他,莫臻昂首闊步走到他麵前,停下。
他坦言:“我來跟向昀道別。”
傅辰北淡淡應下:“嗯。”
“傅辰北,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商場上的競爭對手。”
“我很期待。”
莫臻微微一點頭,信步離開。
傅辰北走進董事長辦公室時,向昀正在批注文件,見他進來,指了指沙發:“三哥,你坐一下,我把手邊這個文件看完先。”
“文件有我好看?”
向昀抬頭看他,男人已經走到辦公桌前。
“你在下麵遇見莫臻了?”向昀丟下文件,起身去到他身旁,環住他的腰,“你還在吃他的醋嗎?”
傅辰北死鴨子嘴硬:“沒。”
“他過來跟我道別,明天就去英國,再也不回來了。”
傅辰北嗤了一聲:“那小子是想跟我搶占歐洲市場?”
“他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不管是哪裏的市場,他都搶不過我。”
人他搶不過,錢照樣搶不過。
向昀墊腳在他唇邊印下一個吻:“他肯定搶不過你的,我的三哥,最厲害。”
“那必須的。”
“……”
.
向昀是在十二月初的時候再次見到舒小語的。
舒小語挺著大肚子由季衡攙扶著走進辦公室時,向昀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
她瞄了一眼季衡,扶著舒小語在凳子上坐下:“這個高一些,坐這個比較舒服。”
舒小語點頭:“好的。”
向昀看了季衡一眼,說話很不客氣:“我們女生要說私密的話,你也打算在這裏聽?”
季衡唇瓣抿緊,顯然不太高興,舒小語握住他的手柔聲說道:“我跟昀昀聊一會兒,很快就跟你回去。”
“嗯。”季衡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向昀指著他的背影說道:“他對你怎樣?”
記得六月初的時候,明寒過來跟她說舒小語失蹤時,她差點崩潰。
季衡真是厲害,晃過了傅辰北安排的人,直接把舒小語帶走了。
她衝進季衡辦公室時,記得那人第一句話就是:“不是說再也不想見到我嗎?”
她被噎得不輕,開始控訴他的綁架行為。
麵對她的指責,結果人家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我帶走我的夫人,請問觸犯了法律第幾條?”
季衡甩出戶口本,她分明看見常住人口那一欄機器打印了舒小語三個字,與戶主的關係是夫妻。
她被駁斥得啞口無言,最終隻能說一句:“舒小語的孩子還在,記得對她好一點。”
這是她最後的王牌,人流室裏發生的事,除了舒小語隻有自己知道,季衡肯定知道她流產的事,將她帶走估計也是氣著了。
希望孩子能夠扭轉他們之間的關係。
離開辦公室時,她感覺到季衡的臉上有龜裂的危險。
再後來,她就沒再見過舒小語,電話微信全都接不通,像是人間蒸發一般。
瞧她這肚子,怕是馬上就要生了吧?
舒小語沒有回答她的話,倒是先問了一句:“昀昀,你怎麼知道我沒告訴季衡孩子沒流掉的事。”
“我猜你那性格就不會說。”都是要強的人,哪裏會低頭?
“他把我帶走後,倒也沒對我有多壞,就是不理我,他讓我住在郊區的別墅裏,派人看著我,他一個星期回去一次,吃飯時都悶不吭聲,吃完就走,後來有一天,他回來時,忽然變了態度,握住我的手隻問了一句,孩子沒打掉?”
“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告訴他的,小語,對不起,我沒有遵守對你的承諾。”
“你也是擔心我的安危。”
“話雖這麼說,但是我還是不想他是因為孩子才對你好。”
“他現在對我還不錯,不過,還是沒有公開我的身份。”
向昀心裏不是個滋味:“不是已經跟你辦了結婚手續?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個他跟我說過,說是辦了手續,就沒人拿法律說事。”
“……”簡直太過分了。
“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吧,我現在帶著個球,想跑也跑不掉。”她還愛著季衡,這是她戒不掉的習慣,但是有這個習慣並不代表她會為了愛委曲求全。
她需要清新自由的空氣,與綻放的人生,她還年輕,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你有需要隨時找我。”
“嗯,生孩子是個契機,應該可以找到很多機會的。”舒小語從包裏拿了一個紅包出來,遞給向昀:“昀昀,你的婚禮我怕是參加不了了,這是我給你的結婚紅包,祝你新婚快樂!”
向昀接下紅包,沉甸甸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樣:“小語,謝謝你。”
“我們之間還說什麼客氣,好了,我走了。”
向昀舍不得丟開她的手,卻最終還是要分離。
晚上窩在傅辰北的懷裏,她說起了這件事,傅辰北在看《育兒百科》,提前進入奶爸模式,說是最近被靳垚刺激得厲害,他要加快步伐,就算現在懷上,12月31日那天穿婚紗也不會影響。
闔上書本,傅辰北說道:“我的話你可能不太愛聽,但是都是大實話,那是他們的人生,該怎麼走,由他們自己去定,你操太多的心,也是無濟於事,不過,舒小語需要什麼幫助,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我知道你說的是大實話,可是我就是心裏堵得慌。”
“我其實是在懷疑,季衡也有心理問題,並且……”傅辰北頓住,思考著自己要不要繼續說下去,向昀讓他繼續說。
傅辰北拿捏了一下用語:“並且,我認為,季存智跟你媽媽私奔,估計不是初犯。”
“你是說……季衡對情愛這種事有心理陰影,是因為他爸爸是出軌慣犯?”
傅辰北點頭:“這事我之前查過,不過季衡把資料都銷毀了,讓我無從查起,我是從顧嵐的表現還有你今天的描述中得出他可能心理有點問題,看樣子他是喜歡舒小語的,都願意跟她領證了,可是在大眾麵前卻不承認,正常人一般不會這樣的。”
“那怎麼辦?舒小語豈不是很危險?”
“這要看季衡的心理問題有沒有暴虐傾向了。”
向昀被驚出一身冷汗:“我不能看著舒小語處於危險之中。”
“果果,現在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想,你也說了,季衡對她還不錯,種種跡象表明,應該暫時沒有不好的傾向,有心理問題的人一般需要一個觸發點,現在的季衡,全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等舒小語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再做其他考慮。”
“隻能這樣了。”向昀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三哥,如果季存智有出軌的癖好,那我媽媽……”
“那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再苦也要過下去。”
向昀的聲音悶進了他的胸口:“三哥,我雖然恨她,但是我還是希望她不要過得太苦。”
畢竟是她的媽媽,有著割舍不掉的血肉親情。
她不要自己,但是自己卻不能完全舍棄她。
“我查一下她的蹤跡吧,如果她過得不好,你就盡一下孝道,全當還她的生育之恩了。”
“好。”
.
12月31日這一天,尚品大酒店迎來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向昀穿著潔白的婚紗,右手放在爸爸的掌心之上,經過旖旎的雲門步入神聖的殿堂。
前方盡頭,站著那個與她攜手一生的男子。
她步伐沉穩,一步步走過,終於將手放在他的手上。
他收緊了手掌,將她的小手握在中間。
傅辰北與向昀都沒有舅舅,傅崇江擔任了主婚人,他站在台前念起了婚姻誓詞。
在所有親朋好友的鑒證下,有情人終於成為了眷屬。
至於那個傅家最小的公主,傅辰西,向昀也沒有那個榮幸能在婚禮上見到她。
聽傅辰北說,傅辰西讀大學之後,除了她媽媽和傅辰南,她再也沒見過傅家的其他人。
向昀有些遺憾,不過她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一定可以見麵。
傅東青來的時候,向昀背對著他朝後麵甩鮮花,下麵全是一堆未婚男女等著接新娘花束。
傅家的長輩站在一旁觀看,唇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所有人都看著台上的人,沒有哪一個注意到他的到來。
向昀的鮮花拋物線出了一點兒問題,歪了方向,直直地砸在了傅辰南的頭上。
傅辰南嗤了一聲:“搞笑吧,我已經結婚了,花怎麼掉我頭上了。”
向昀笑嘻嘻地看著他,傅辰東打趣道:“說明你的春天馬上就要來了。”
“切!”沒把溫迪的事情捋清楚前,他沒打算二婚。
岑素卿盯著孫子樂得牙齒都露了出來,轉頭一個瞬間,卻看見了傅東青站在人群開外八百米的地方,一臉吞了蒼蠅的模樣。
這老頭子,不高興來就別來,臭著一張臉幹什麼?
岑素卿掃了他一眼,又轉過臉去跟著孫子們繼續逗傅辰南。
傅東青氣得撅起了胡子,呼啦啦地走了過去,行動疾如風,連拐杖都省了,像是忽然回到年輕時的模樣。
“死老太婆,你在外麵逍遙了半年,每天都不著家,你幾個意思?”
吵鬧的人群因為傅東青的斥責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他看。
岑素卿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我都守了你幾十年了,消失個半年又怎樣?入土前,總要不枉此生才行。”
“你……你趕緊給我回家!”
“我不回,你能把我怎樣?”老太太發起脾氣來,就像二十來歲的少女,看熱鬧的人們忍不住捂唇輕笑。
“你……你……你……哼!”
岑素卿挑了挑眉,不再理他,轉身跟大家說道:“晚上還有很多活動,你們年輕人可別忘了鬧洞房啊!”
年輕人又嗨了起來,畢竟鬧洞房實在是一件為數不多的並不新鮮但每次玩都很刺激的事。
大家吵吵鬧鬧地離去,徒留傅東青一人留在宴會廳。
最終還是傅辰北與向昀倒回去邀請老人家。
向昀喊他:“爺爺,我們一起過去玩吧。”
傅東青瞥了她一眼,傲嬌地哼了一聲,腳步卻是跟隨人群而去。
傅辰北拍了拍向昀的手,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孤軍奮戰的他,已經沒有防線了。”
“奶奶真的半年都沒有回家?”
“對啊。”
“我有些過意不去。”
“也不全是為了你,奶奶聽了一輩子的話,總要給她逆反的機會。”
“嗯,希望他們都能健健康康的。”
“你快點給他們生個孫子,他們就會加快速度和好。”
“嫂子不是已經懷上了?”
“老人都喜歡兒孫滿堂,越多越好。”
“才不生那麼多。”
“生兩個總可以吧?”
“是誰心疼我說痛的話就不生了?”
“你就讓我在靳垚麵前也嘚瑟一下吧,自從他有了秦書甜之後,你不知道我被他虐得有多慘。”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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