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菲沒有再回然, 她給周意發了一條微信, 單方麵提出解約。
周意將這事上報給了向昀, 雖然是在意料之中, 但是如此雷厲風行還是讓向昀微微吃驚。
她也不想跟鬱菲再一起共事, 答應是自然的。
周意問她:“她跟我簽的合同是一年的, 現在還沒到期, 按照法律, 我們可以讓她支付一筆違約金。”
“不用了。”走了就行, 要她的錢幹什麼?
“她的辭職有些突然,向董有什麼好的人選推薦嗎?”
向昀想了想,問他:“你覺得鄭楠怎麼樣?”
她跟在鄭楠手下有兩年了,一直對他印象很好,相比於曹冉率領的工作室, 鄭楠手下的人更能擰成一股繩。
“他沉著冷靜,眼光也比較獨特,應該可以勝任。”
“如果你也覺得他不錯的話,那就宣布吧。”
“好。”
周意很快給鬱菲辦好了辭職手續。
高層人事變動太大,到了下午,周意不得不緊急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
向昀參加過不少次記者招待會,不過都是坐在下方的, 第一次坐在主席台正中主位,緊張在所難免。
還好周意提前給她做好了完全功略, 讓她無功無過地走完全場。
招待會結束, 丁琳過去找她, 卻被董事長辦公室的秘書攔住了。
向昀急忙揮開:“以後別攔著她。”
秘書離開後,丁琳圍著她上下看了很久:“我說昀昀,你不錯啊,一個上午的功夫就從底層員工直接躍升成董事長了。”
“我也很懵。”
“怎麼回事?”
向昀把原委告訴了她,丁琳又一臉花癡樣:“你說這個世上最癡情的男人怎麼就讓你遇見了?他到底是有多喜歡你?”
“唉,我到現在都還沒消化吸收呢。”
“那你以後還畫設計圖,還親手裁剪衣服嗎?”
“當然要,我還有夢想沒有實現呢。”她一定要再用爸爸的畫設計一件衣服,邀請奶奶為它刺繡,然後讓這件衣服展示在爸爸的畫展之上。
要是有可能,她希望電視台全球範圍內轉播,也讓那個不知身於何處的女人看看她曾經的男人也是可以擁有輝煌的。
丁琳與她交握手臂:“嗯,我相信整個設計部都會做你的堅強後盾,你也一定可以實現你的夢想。”
向昀的秘書將她的東西從設計部搬進了董事長室,下午快下班時,她回了一趟設計部。
她進去時,陳明新剛好在喝水,見到老板時,嗆得把水噴了出來,要不是秘書擋得及時,他嘴裏的水全部都也噴到向昀的身上。
從來說話利索的陳明新口吃了:“這……向……向董,您好。”
向昀微笑地看著他:“新哥你以後要是這樣跟我說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陳明新馬上恢複:“唉,別,我還等著晉升呢,昀昀你以後記得多關注我哈!”
“一定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向昀對傅辰北說道:“三哥,你以後要送我東西時,還是先跟我打聲招呼吧,不然真的接受困難。”
傅辰北答應:“好。”
求婚不是送東西,所以依然不用跟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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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五日是靳垚兒子的百日宴,他請了關係要好的朋友來參加。
秦書甜恢複得很好,氣色紅潤。
安想容月份不大,還沒怎麼有反應,跟著傅辰東一起過來湊熱鬧。
向昀穿了一條黑色的連衣裙赴宴,腰間係著淺金色的寬腰帶,頭發盤在腦後,看起來高雅清貴。
宴會快結束時,靳垚邀請朋友們去他家莊園看葡萄架。
葡萄架綿延一裏,夜色下就像鋪開的綠毯,平整絨軟。
傅辰南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東西說道:“那是熱氣球?”
靳垚回答:“你的鑒別能力真不錯。”
傅辰南:“……”
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的,好嗎?
“熱氣球,幹什麼用的?”
靳垚掃了一眼人群,發現某人已經消失不見,希望他今晚能夠成功。
安想容看著緩緩升起的熱氣球,詫異道:“它升起來了,誰在上麵?”
有眼尖的人認出了上麵的人:“那不是傅老三嗎?他跑熱氣球上麵去幹什麼?”
向昀轉頭看向旁邊,才發覺站在她身旁的傅辰北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上麵那個人真是他?
熱氣球無法像飛機那樣自由翱翔,隻能靠氣球上下漂浮,但是眼前這個熱氣球分明就很有方向感,一看就是有人在用外力操控它的方向。
為了看得更清楚,人群朝前移動,熱氣球斜著往上,離地麵五米之時,傅辰北伸手在空中取下一個亮閃閃的東西。
安想容認出了那個東西:“該不會是一枚鑽石戒指吧?老三要幹嘛?求婚嗎?”
傅辰南跟著起哄:“哦,老三也太浪漫了吧?”
幾個熟悉的人紛紛看向向昀,剩下的人也跟隨他們的視線。
向昀被人看得不自在,隻覺傅辰北太過高調。
摘下戒指後,熱氣球緩緩朝人群飄過來,人們自覺地散開,隻有向昀站在原地。
熱氣球降落地麵,傅辰北出來,走到她的麵前,單膝跪地,單手舉著戒指:“向昀,你曾說讓我騰雲駕霧給你看,今天我便摘一顆永恒之心給你,我想在今年的最後一天娶你為妻,你可否滿足我的這個心願?”
傅辰北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秦書甜捂唇搖頭,靠進靳垚的懷裏:“辰北太會說話了。”
靳垚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摟住嬌妻的腰:“難道我就不會說話了?”
秦書甜點頭:“你是完全不會說話,好嗎?不知道當初怎麼把我騙到手的。”
“不是你一直跟在我後麵的?”
“我那是少不更事。”
靳垚:“……”
隨她怎麼說,兒子都給他生了,還能跑得掉?
兒子在他懷裏呀呀地笑,靳垚摸了摸他的小臉:“你也在嘲笑老爸?”
“呀呀……”
安想容倚在傅辰東肩頭,感動不已:“我還以為老三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呢。”
“你別激動,小心我兒子。”
安想容瞪他:“你怎麼知道我懷的是兒子?是女兒你就不喜歡了?”
傅辰東知錯就改:“哪有,小公舉多漂亮啊。”
“好你個傅辰東,是不是有了兒子女兒,我這個過了氣的老婆就可有可無了?”
“我沒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
傅辰東無奈地看向靳垚,用眼神詢問他“女人怎麼這樣?”
靳垚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無法幫他解惑。
傅辰南雖有感而發,卻形隻影單,略顯淒涼。
偏偏他又站在靳垚與傅辰東的中間,簡直不能更悲催。
他到底是有多缺心眼兒?
這個意外的求婚不在向昀的思考範圍之內,她捂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記得那天隨口說了一句讓他騰雲駕霧給她看,沒想到他真跑到天上去摘星星了。
向昀愣在原地,傅辰北執著地舉手向她。
安想容喊了一聲:“向昀,快點答應他啊!”
人群湧動,人們開始齊聲呐喊:“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向昀心跳加速,語不成句:“你……我,最後一天……”
所以說,那天的煙花之下,他其實是答應了她的?
這件事情刻意被她遺忘在了最深處,直到與他成為男女朋友之後她才恍惚記起。
他一早就向全世界宣告了他的愛,而她卻始終沒能記起。
是不是她的所有玩笑話,他全部都會當真?
“三哥,你……我……”
與他相處的時間越長,越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傅辰北仰頭看著她,抿唇微笑:“隻要是你說的話,隻要我能夠達成的,我都會做到。”
向昀低頭,淚水抑製不住地滾落而出。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人們高喊著口號,一遍又一遍。
眼淚已經模糊了雙眼,傅辰北的輪廓不再清晰,可是他的話語卻已經烙進了心底最深處,很久之後,她才拚湊出兩個字:“可以。”
“吼吼——”
人們開始尖叫,將宴會送入了高.潮。
傅辰北站起身,將三克拉的鑽石戒指套在了她的左手無名指上。
他圈住她的手,放在胸前:“你是我的了,永遠跑不掉了。”
回去的路上,向昀的臉頰還有些燙:“三哥,不是說了要跟我打招呼嗎?”
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還是有些難為情的,畢竟自己從來不是高調的人。
傅辰北瞥了一眼她的戒指:“這又不是送東西。”
向昀撫摸著鑽石的棱角:“這麼大顆鑽戒,怎麼不是送東西?”
傅辰北咬文嚼字:“這是求,不是送。”
“好吧,說不過你。”
“沒事的,現在開始,你就是我老婆了,我會讓著你的。”
向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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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六日是鬱菲回法國的日子,在機場送行的人,除了她的父母,還有傅東青。
傅東青有些愧疚:“菲菲,都是爺爺不好,你不會怪爺爺吧?”
昨天晚上,崇江與崇河來陪他,兩兄弟出去花園散步,他無意間聽見他們的對話,崇河拿著手機給崇江看:“大哥,你看,這是小東發的視頻,我家小北的求婚現場。”
傅崇江拿著手機看完視頻,感歎道:“這小子還挺能折騰的嘛,跑到天上去摘鑽戒,真有他的。”
傅崇河洋洋得意:“開玩笑,他有個這麼能折騰的爹,能差到哪裏去?”
“崇河,我想問的是,這麼多年,你的臉究竟掉落在哪個地方了?”
“大哥,過日子嘛,那麼正經幹什麼?難道你對著大嫂也這麼正經?”
傅崇江被嗆了一下:“都這麼大年紀了,會被兒孫笑話的。”
他也是要做爺爺的人了。
“大哥,難道你想學爸那樣?你看媽都多久沒回家了。”
“崇河,不要這麼沒禮貌。”
“我說的難道是假話?”
傅東青聽完他們的對話,當場就摔了拐杖,兩兄弟一氣兒跑過來扶他,傅崇河急忙道歉:“爸,我從小說話就沒個把門兒的,您別生我的氣。”
傅崇江也替他圓場:“是啊爸,您千萬注意身體。”
傅東青憤憤地盯著兩兄弟:“你們立馬去把那個死老太婆給我找回來。”
傅崇河弱弱地回了一句:“爸,我聽小北說,媽報了一個豪華遊輪團,現在應該在威尼斯,需要我打電話嗎?”
“滾,你們都給我滾!”
兩兄弟不敢多留,剛走不久,他就接到鬱菲的電話,說是已經從然辭職,要回法國工作,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雖然得不到傅辰北,鬱菲也不想斷了傅東青這條線,他能量那麼大,以後少不得還有請他幫忙的時候。
鬱菲握住他的手,乖巧地說道:“爺爺,您這是哪兒的話,人的心意也不是隨便就能改變的。”
傅東青戳了一下拐杖:“道理是這樣,但是也要找個像樣的人不是?”
鬱菲沒有接話,她不想為向昀說任何一句好話,她的母親本來就恬不知恥,憑什麼還能嫁入傅家?
她的沉默致使傅東青更加不爽:“哼!反正我是不會去參加他們的婚禮的。”
鬱菲彎了彎唇,她得不到傅辰北,向昀也得不到爺爺的祝福,這對他們來說,永遠是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