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月色(2 / 2)

講道理,李重烈已稱得上是蕭府的常客,不從正門進,也能從屋頂和側門爬進來,若想見總是能見到的。

可李重烈莫名開始在意起了同蕭挽見麵這事,就越覺得要謹慎一些,不能再似以前那樣莽撞。

須得有同今日一樣的機緣才好。

李重烈繞了一圈,沒上前跟蕭挽打照麵,最後還挑了個離他不近不遠的位置就坐。

開宴後,管弦絲竹,輕歌曼舞。

二人心照不宣的,隔著半個大殿,卻總是都能在人群中對上眼。

蕭挽並未顧此失彼,左右逢源,看起來在這宴席應酬中如魚得水。

李重烈用筷子扒了兩口菜後,將酒全部灌進了肚子裏。

“三弟,怎麼一個人坐那麼老遠?”李懿庭席間突然喚了李重烈,拖著裙擺朝他走了過來。

李重烈放下酒杯,也忙站了起來,“阿姊,今日下學來遲了,便隨意坐下了。”

李懿庭嬌笑,不滿意地說:“你如今的身份,怎好如此隨意?來,阿姊早給你留了座的。”

說著,她拉住李重烈的手將他帶到了主座旁,與自己同桌而飲。

李重烈這下便與蕭挽之間隔了不過一丈遠。

李懿庭舉盞,對在座眾人說:“說起來,今日的宴席也是為本宮的三弟所設。我這三弟是個有膽識的可造之材,這不此次京畿平定起義軍立了功,可他畢竟年紀尚輕,入京時間也不算長,往後的日子還得靠諸位大人多多提攜幫扶才是。這一杯,本宮就先替三弟謝過諸位大人了——”

有了李懿庭的引薦,在座賓客紛紛向姐弟二人回敬。

周充在京畿養私兵,當初多虧是李懿庭提醒。

李重烈此番揭發私兵挫傷了周充的元氣,公主黨得以揚眉吐氣,李懿庭坐收漁翁之利,自是十分欣喜的。

可恐怕連她也沒有意料到,李重烈運氣會如此好,如此迅速便能揭了周充多年藏著的底牌。

宴上此舉,她目的是要加緊籠絡李重烈。也是讓滿朝知道,李重烈與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充其量也不過是她手下的一條狗。

李重烈也確實在她麵前表現得極為乖順,低聲商量道:“阿姊,母皇尚未定我的功勞,如此張揚會不會不太好?”

“母皇未定你的功,是因她還不知該如何處置周充。待到周充的罪罰定下來,少不了有你揚眉吐氣的時候。”

李懿庭寬慰著拍了拍他的手背,又笑盈盈道:“三弟,想當日皆因周充的阻攔,才耽擱了你與沈家姑娘的婚事,如今周充的大勢已去,誰還能攔著你娶新王妃?你納妃的聘禮,阿姊都已替你準備好了——”

李重烈心中咯噔,麵上卻笑得愈發開心,斟滿一杯酒便朝著李懿庭一飲而盡:“如此甚好,那三弟先多謝阿姊了!”

蕭挽在旁細細品味著這場景,不言自明,會心輕笑。

李重烈毫無痕跡地在李懿庭與其他人麵前裝著乖,唯獨那半邊臉和身子都發燙得緊。

……

宴席散去。今夜的月色稀薄。

李重烈沒要公主府的馬車,仍是打算徒步回去,在門口碰見了正在等車的蕭挽。

瞅著這下是避不開了。

蕭挽叫住了他,打趣道:“三殿下今夜這席吃得可還舒暢?”

“寡淡無味,就這樣吧。”李重烈實話實說,看了他一眼,說:“蕭閣老是個從不屑於結黨的人,為何也來公主府赴宴?”

“來看戲呢。”蕭挽笑道:“要是錯過了這樣的好戲,豈不可惜。”

李重烈不覺羞赧,又無話可說了。

蕭府的馬車已備好,停在了蕭挽身後。

蕭挽見他不作聲,也不再逗弄他,提袍要上馬車:“三殿下,那麼,回見了。”

李重烈神慌了下,忙憋出了一句:“今夜月色不錯。”

“哦?”蕭挽抬頭望了望這漆黑不見五指的夜空。

“不如,一起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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