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烈沒給他眼神:“想事,別煩。”
他昨天沒見到蕭挽,獨自翻閱完了兵部所有的賬,以前他隻籠統知道軍餉有缺,一仔細查比才知道,邊軍實收的銀子與賬麵上相比,足足少了五百萬兩。
止一年就五百萬兩,五年、十年……
這麼多錢要是省著點用,都足以再建立一隻同漠北邊軍規格的軍隊了。
可就是這麼多錢,卻無從查起。這麼多年,周充可謂是把這筆錢花得是無影無蹤,不留痕跡。
周充這些年的作風看起來可謂是一清二白,名下的宅院土地半畝都沒有多,也從不插手經營什麼生意,連他身邊的親信也極為謹慎低調。
除了李重傑平日用度奢侈了一些,根本就找不出可以作為周充私吞軍餉的證據。
正如同蕭挽所說,想查清這筆賬,光靠算盤算數可不行,總得有個事挑頭。否則僅憑這幾個數字,兵部有一千個說辭能圓回去的。
“嗐,你能想什麼事!”
仇騰見他不搭理自己,偏偏來勁,往下瞅了一眼,一把扯過了他腰上的那隻荷包,笑眯眯地說:“該不會,是在想人家姑娘了吧?”
李重烈這才斜了他一眼。
仇騰提著這隻荷包,興致勃勃地打量起來:“這繡工是真不錯!哪家姑娘這麼心裏手巧,勞心咱們殿下天天把這荷包掛在身上招搖過市?”
“你怎麼比女人還八婆?”
“哈哈,你怎麼知道我在族中這一輩剛好排行老八,家裏人都喊我仇八呢!”
仇騰臉皮厚,還笑著打趣道:“不說我也知道,這荷包不就是公主府那沈如臨的親妹子給你縫的嘛!我去年上元節在街上遠遠見過她一次,別的不說,那妮子的模樣長得是真水靈!”
李重烈:“……”
說著說著,仇騰竟還替沈如碧打抱不平起來:“我可都聽說了,宮裏那幫執拗不化的凡夫俗子,非說她什麼身份卑賤,是太監之妹,硬生生地將你們的婚事給拆散了。他們這些人哪懂什麼情愛啊,要是我,碰上了喜歡的人,還管得了這許多?就是丟官棄爵也得跟那姑娘在一塊啊!”
李重烈聽得一邊的耳朵直生繭,無奈之下,隻好裝作不客氣了些,伸出手索要荷包:“你既然知道這荷包是重要信物,還不快還給我?”
仇騰怕戳到了李重烈的傷心情|事,真將他給惹惱了,看了他一眼,立馬裝乖把荷包遞了回去:“還你還你,還你還不成嗎,瞅你那小氣樣!”
就在這時,仇騰無意瞅見李重烈的袖子裏露出一銀色衣角,不像是他身上衣物的材質,懵懵懂懂地,就順手將那東西給扯了出來。
“欸,這又是何物?”
李重烈抬眸見到那塊銀布,心口猛然一跳,麵色立馬無端漲紅起來,連脖子都紅得像塊烤熟了的碳。
仇騰見他麵色不大對勁,怔怔問:“你這是……怎麼了?”
哪知李重烈眉心一抽,半個字沒吭就忽從座椅上暴起,以迅猛之勢從後麵扣住了仇騰的肩膀,一把將那塊銀布奪回。
仇騰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人已四叉八仰地摔在了地上。
後知後覺的,他覺得自己胳膊都快被李重烈擰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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