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晚了?”
何寬聞還沒見過何小玉弄這一出呢。
平時都是莊琦在他麵前抹眼淚扮可憐,何小玉這個不孝女就隻會瞪倆眼珠子跟看仇人似的和他喊。
所以現在何小玉這麼一冷不丁的示弱,跟莊琦上身了似的,何寬聞一時間竟是有些招架不住。
何寬聞:“你有話好好說,說明白,啥叫我話說晚了?”
何小玉趁人不注意,照著自己大腿根又是狠掐了一把。
眼淚終於決堤而出。
她哭訴:“我現在在外邊名聲壞成那樣,我還以為你肯定是不可能認我了。”
“你以為我願意就這麼委身鄉下嫁個天天掙工分的嗎?我是被逼得沒辦法了!”
“有家我不敢回,所有人都說我和秦浩搞破鞋我不嫁給秦浩還能嫁給誰?我為啥這麼長時間不回家,我是不想回來嗎?”
‘是’,何小玉在心裏默默道。
可嘴上說給何寬聞聽的卻是兩個樣兒。
何小玉:“我是不敢回來啊!我怕你不認我啊!我其實都不想活了,就想著反正我這樣的名聲你不能要我這個女兒了,那我幹脆這輩子就這樣吧,就這麼隨便糊弄著往下過吧。”
“所以我今天帶了他們上門,就想讓兩家人正式的見一見,我想著最起碼讓外人知道我嫁人是過了明路的,我不是稀裏糊塗跟人跑了的。”
“雖然不清白,可這是唯一能讓我心裏有點安慰的方法了,就跟扯塊兒遮羞布似的,哪怕今天你把我們趕出去,我也不算無媒苟合。”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實在是腿上自己掐的太使勁兒,疼到忍不住。
哭到鼻子通紅,何小玉控訴道:“可我沒想到我這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回了家,你非但沒恨不得把我再打發回鄉下去眼不見為淨,沒上來就指著鼻子讓我滾,反而還說隻要我回來留下來就還認我這個女兒。”
她聲嘶力竭:“爸啊,你為啥不早說這樣的話啊,你為啥不在我名聲壞了的第一時間就去找我,就跟我說你不氣我,你有辦法救我帶我回家啊!”
“你為啥到這個時候,我被逼到走投無路和秦浩扯了證了,你才說這種話啊!我也想回頭,我怎麼回頭?”
龐宏振一個沒忍住嗆咳出聲。
領證?
他咋不知道何小玉和秦浩領證了,這事一尋思就是假的,可相比起拆穿何小玉撒的謊,他倒是更想看看何小玉演這一出葫蘆裏到底賣得是什麼藥。
秦浩卻是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瞪圓了眼睛去看何小玉。
何小玉給他使了個眼色,秦浩慢慢會意。
倆人的眉眼官司其實並不隱蔽,可誰讓何寬聞此時滿腦子都是女兒的控訴,滿心都是重新湧上來的對女兒的愧疚。
他是半點沒察覺到剛才女兒還給那鄉下小子使眼神了。
何寬聞喉嚨有些發緊:“你說得對……是我說話說晚了。”
假如他早知道大女兒是被陷害冤枉的,在流言傳起來的第一時間就找到大女兒幫她解決麻煩。
告訴她沒關係有他這個爸在。
但凡給大女兒一個定心丸,大女兒也不至於以為他沒動靜是因為嫌她丟人拋棄了她,被逼無奈沒了退路真委身給了個鄉下小子。
說來說去,還是莊琦搞出來的糊塗賬!
何寬聞抽空狠瞪了莊琦一眼,莊琦縮著脖子恨不得找個地縫藏起來,生怕何寬聞一個想不開被何小玉這死丫頭攛掇著又要跟她提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