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這次機會，就米家人那樣的，指不定能怎麼拿她換錢呢，她又是個啞巴，有苦說不出。”
“所以今天家裏人怎麼安排的，她就怎麼配合，比如……錢票不給足了，新娘子不上‘轎’這點，她就一直聽著家裏人跟小寶他們扯皮。”
沈錦嘲諷笑笑：“一開始隻要錢票，因為有餘哥答應得太痛快了，給了對方冤大頭的印象。”
“後來對方又想要從老支書那兒借的那頭牛，沒人答應，對方又說瞧上了有餘哥和幾個陪著接親的小夥子身上的體麵衣服。”
沈錦翻著本子，表情煩躁：“結果你們猜怎麼地，人家一說不要牛了隻要扒身衣服，有餘哥就樂得顛顛的。”
米粒兒不認識人，不知道沈小寶是哪個。
她就記得今天挨打最嚴重的，當時的脾氣也是最倔。
沈錦視線下移：“米粒兒說確實是沈小寶先動得手，可也是因為實在忍無可忍了。”
“說沈小寶當時要是不動手，指不定咱村這幾個大能人接一趟親能光溜溜回來。”
那就成了大笑話了。
連帶著都能影響他們生產隊的名聲。
人家得說，十裏八村就屬大楊村生產隊最孬，最好欺負，今天灌田多搶點水，明天開荒多占點地的。
隻要名聲孬起來，是個人都能踩一腳。
沈老頭沒想到原因竟是這個，他拿旱煙的手哆哆嗦嗦。
半晌，才眼睛一厲，質問自己縮在牆角的大孫子：“有餘，這就是今天小寶挨打的原因？”
沈大海忍不住一腳踹過去：“你他娘個窩囊廢，還想把責任往小寶身上推，還說是人家小寶先動的手……”
要是被人欺負到頭上還不動手，那還是老爺們兒嗎？！
結果小寶動手了，他兒子個當人家大堂哥的，不僅沒把人護住，回來還隱隱埋怨沈小寶壞了他今天的好事。
四房眾人麵麵相覷，也覺得無語。
沈老頭不明白：“有餘，既然事情是這樣，那你回來咋不說呢？”
“你爹問了你一下午，也沒漏個屁出來，有啥可不能說的？”
這可關乎到他堂弟的命啊！
沈有餘抱著頭，一聲不吭。
米粒兒卻是再一次刷刷刷地寫了起來……
寫完，沈錦接過本子，一字一句跟著上邊念：“因為……他收好處了？！”
這裏的他，指的是誰大家夥都知道。
沈老頭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大孫子：“米粒兒……說的是啥意思？”
都不用沈有餘回答。
沈錦直接往下讀：“就是隔壁生產隊眼瞅著打出事兒了，怕鬧出人命來最後不好收場。”
“所以找到沈有餘這個新郎，想私底下把這事抹平。”
“他們給沈有餘和其餘接親的幾個人花錢封了口，說好收了錢回來大家就一起打馬虎眼，高低不能讓咱村的找過去算賬。”
沈老頭呼吸急促，一把掃落炕桌：“畜生！畜生啊！那可是你親堂弟啊！你就拿點錢就給你堂弟的命賣了？！”
沈有餘沒想到這麼細節的都能被曝出來，他跪地上朝著老爺子砰砰磕頭。
“爺爺，爺爺我沒有，我就是暫時答應他們，不然他們不讓我們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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