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他轉臉東張西望,忽然看見遠處的煙雨朦朧中,汴河邊,依稀有個少女的身姿,看樣子正在釣魚。
她的身邊,放著個大魚簍,正有人在查看魚簍;
旁邊還有個人,很像是在點數手裏的銅錢呢。
“要成交啦?”
邵文恭立即眼睛一亮,也顧不上什麼吟詩作對了,立即發足狂奔,往那邊如風奔去!
越奔到近前,他越看得清,正是個戴青箬笠的少女,在釣魚,其他兩兩三三圍上來的人,在買她剛釣上來的魚。
“來著了!”
邵文恭心中大喜,便上前道:
“本官邵文恭,乃此地監當官。小女子,你在這裏賣魚,要交稅的,十中取一。”
見他來,那幾個買魚的人,都認識,連忙放下手中的魚簍之物,朝他拱手施禮。
邵文恭也拱拱手,朝他們草草地回了一禮。
這時他心裏有點不快:
“連買魚的人,都曉得跟我行禮,你這個該交稅的漁女,怎麼反而無動於衷?”
原來邵文恭從西邊奔來,已說了這句話,鬧出一連串動靜,這個釣魚的小女子,卻還手握著魚竿,一動不動地看著汴河水裏。
倒好像,那些細雨落在河邊,泛起的點點漣漪,比邵文恭的話,對她的吸引力更大。
邵文恭便有點不快了,舉步轉到了漁女的斜前方,要看看這個遲鈍的民女,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沒想到,這一轉一看,還真讓邵文恭嚇了一跳:
“哎呀!怎麼有這麼好看的漁民女兒?”
“這臉,怎麼長得這麼美?簡直逸麗如仙哇!”
原來此時細雨飄搖,雨絲掩映之中,本就絕色的冰瀧兒,俏靨朦朧,更顯得仙麗不凡!
邵文恭心裏讚歎一聲,不過又有些疑惑:
“這漁女,長得是不俗,但怎麼神情,有點呆呆的?”
“哦,可能她在想心事,便沒留意我說的話。”
可見邵文恭這家夥,也是個以貌取人的主,要換了其他粗漢漁民,他早就開口嗬斥叫罵了,但這會兒一看冰瀧兒,立即主動給她找了個理由。
好在,慢半拍的冰瀧兒,這會兒也回過神來。
她睜著水汪汪的明眸,看著邵文恭,疑惑地道:
“監當官?交稅?十中取一?”
邵文恭樂了:
“哈哈,原來你都聽到了。”
“是啊,我是這一帶的監當官,姓邵名文恭,負責收商稅的。”
“你恐怕不知,這山川河流,俱是朝廷財產,你於其中釣魚,有所收獲,必得交稅。”
“否則社稷民生、抗拒外敵,如此等等,資費從何而來?朝廷如何保境安民?”
“所以你這賣魚錢啊,得十中取一,交稅的。”
“哦。”冰瀧兒似乎聽明白了,點點頭,“交稅,好啊,那樣我李哥哥,就能拿到俸祿了。”
“嗯,今天我已賣得四百八十文錢,那便要交四十八文稅了。”
“對,你說得沒錯,四十八文……啊?”邵文恭猛吃一驚,“你今日竟賣得這麼多錢?”
“對啊。這錢多嗎?我賣得貴了?”冰瀧兒疑惑道。
“相當貴!難道是你釣得多?”邵文恭一臉疑惑,要湊近那個魚腥味十足的魚簍查看。
這時候,倒是旁邊買魚的居民,陪笑道:
“邵大人,您有所不知,這小女子的魚,確實好,我們都高價買的。”
“就這樣,不早點來,還買不到呢。”
“啊?竟是如此?”邵文恭有些發愣,回過神來,連忙湊上魚簍口子,往裏麵看。
這一看,他再次吃驚:
原來魚簍裏的魚兒,條條上樣,個個都鮮活水靈,個頭不小不說,還幾乎差不多大,每條兩斤多的樣子。
這一看,就是上等的鮮美肥魚啊!拿來做貢品都不差的!
邵文恭一直家境不錯,對吃方麵也比較上心,算是個“老饕”。
他一看這魚,竟是如此上品,不由得也動了心思。
邵文恭便咳嗽一聲,對冰瀧兒道:
“姑娘,你賣魚得錢,想必對錢更看重。”
“那這樣,本官向來也是體恤民情的,今日跟你收稅,就不用收錢了,直接拿魚抵就行了,十條裏收一條。我看看……對了,你一天一般釣多少條魚?”
“十五條。”簡單的問題,冰瀧兒回答得還挺快的。
“好!十五條,十取一,那便得收一條半魚。”
“這樣,也不勞煩你劈魚,今日我收你兩條魚,下次再來收稅,記得少收你一條魚好了。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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