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鬼王的問話,幽羽落沉默不語。
她肩頭的鬼車鳥,不安地撲騰著灰色的細骨翅膀。
見她不做聲,黑煞鬼王就想發火。
不過他還是努力壓製住火氣,怪聲怪氣地勸誘道:
“長腿鬼娘,別想差了,跟著我黑煞鬼王,有啥不好?”
“本王麾下鬼兵三百,天下哪裏去不得?”
“跟了我,你也再不用擔心被那些惡鬼欺負了。”
“不說本王武藝超群,麾下兵馬驍勇善戰,就說那三十七位鬼小妾,都是你的姐妹,隻要你跟了我,以後她們一位保護你一天,一個月都輪不過來,你還怕什麼?”
“以後你別說被欺負,想在這片幽冥荒野的女鬼群中稱雄,也不是不可能。”
苦口婆心地說了半天,黑煞鬼王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待人溫暖的男鬼。
自從聚起三百鬼卒,搶了三十七個鬼小妾,他就脾氣見長,已經很久沒像今天這樣,還這麼客氣地說了這麼多話。
因而他一對火紅的鬼眼,充滿期待地看著幽羽落。
幽羽落依舊沉默。
不過突然之間,她猛地往旁邊一飄,身形如風,便想衝出重圍。
她肩頭的鬼車鳥,也扇動骨翅,跟著主人拚命地往外麵飛。
可黑煞鬼王盯了她們那麼久,哪容她們跑掉?
他一聲怒吼,三百鬼卒層層疊疊地衝上來,不僅阻擋住地上的道路,還遮蔽了空中的去路。
幽羽落一鬼一鳥,左衝右突,在鬼兵的圍攏下,怎麼都跑不脫。
她也發了狠,揮起手中的長柄修羅鐮刃,想殺死擋路的鬼卒;
可無奈幽冥荒野中的鬼靈都不簡單,就算是相對弱小的鬼兵,都不是被抽去力量的幽羽落,能輕易殺死的。
一對一地較量,或許幽羽落還能占點上風;
但現在,人家是蜂擁而上,她如何能取勝?
她那把長柄鐮刃揮出去,看著揮舞如風,蕩起一層層的黑氣,可連一隻小鬼都傷不了。
見此情形,黑煞鬼王仰天哈哈狂笑。
笑聲一停時,他便鬼麵猙獰,都不用長斧,直接瞅準了角度,張牙舞爪地撲上來,要將幽羽落直接撲倒!
這絕不是他托大,而是幽羽落陷入重圍,早已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再以黑煞鬼王超出鬼兵太多的戰力,想撲倒一個陷入重圍、已然勢弱的鬼娘,簡直不要太容易。
很快他就撲近幽羽落,粗壯汙穢的黑皮大手,已經快摸到鬼女的屁股了——
沒錯,作為遠近聞名的色鬼,黑煞鬼王就是這麼猥瑣。
眼看手掌就要摸上那抹圓弧挺翹,好色鬼王都笑花了眼,嘴角也開始流下腥臭的口水。
這時候,作為曾經至強的鎮獄女鬼尊、第一幽冥天使,其實已經感應到不妙了,隻可惜,已經無能為力了。
這一刻,黑煞鬼王,都已經感應到那抹弧度了;
誰知道就在這時,莫名其妙地,一股可怖的力量打橫衝來,如同洪水浪潮,將鬼兵包圍圈衝得七零八落!
這就罷了;
更狠的是,突如其來的力量,居然將猥瑣凶蠻的鬼王,打橫裏衝擊,那健壯的身子瞬間被高高拋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再重重摔下!
奇怪的是,眾鬼中央的幽羽落,卻絲毫不受影響,那隻白骨鬼車鳥,也一臉茫然,重新平安降落在主人的肩頭。
幽羽落也感到很茫然。
但摔落在地的黑煞鬼王,一翻身站起後,卻是恐懼無比:
那股掀翻他的恐怖氣息,正彌漫全場,引動他源自靈體深處的最初恐懼。
這一刻,無論散落的鬼兵,還是黑煞鬼王,都想逃,但這股神秘的力量,卻死死鎮壓住他們,讓他們或許能原地活動,若想跑,卻根本邁不開腿。
“發生了什麼事?”
在眾鬼滿腦子的疑問中,黑袍幻麵的聖劫教主厄迷,幽幽地降臨在眾人麵前。
不是所有靈物,都有孟廣春那樣的見識,白光幻麵的聖劫教主現身之時,在場那些鬼王鬼卒,沒一人將他認出。
認不認得出,也沒那麼重要,隻要知道這股無比威壓的力量,出自這個神秘人物就好。
本來還各種掙紮,當厄迷一出現,黑煞鬼王和他的手下,全都消停了。
他們怔怔地看著厄迷,悠悠走到幽羽落的麵前,對她恭恭敬敬地說道:
“幽羽落,終於得見尊顏。”
“我乃厄迷,聖劫教教主。”
“我看尊者流落荒塵,心下實在不忍。”
“不知尊者可否助我?”
“我聖劫教現在信徒十萬之眾,欲迎災劫之主再造乾坤,正需閣下這等強者,共襄大計為好。”
麵對誠懇熱情的邀請,幽羽落卻沒什麼反應,依舊神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