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這少年,還十分無賴,根本不管她的羞惱,各種言語逼迫,甚至還要動手,去搶床頭的錦囊。
潘霜霜一副羞怯弱質女流的模樣,哪經得住這個?左躲右閃躲不過,眼瞅著少年身邊有個空檔,連忙跳起來,從空檔處鑽過去,一掀竹簾,跑出船艙外了。
一邊跑,她還一邊趕緊係褲帶。
李雲絕竟是不依不饒,連忙也尾隨追了出來。
呂錦浪一看,怒罵一聲,也著忙追出來——
他要保護他的女人!
一邊追出來,他一邊怒罵不停,大罵李雲絕是個夯貨,不知道憐香惜玉,並往死裏貪錢。
如果呂錦浪,真有他之前,跟雲月兮吹噓的那些本事,他這時候就不隻是罵,而是動手了。
隻可惜,他雖然熱衷劍技方術,但基本是“葉公好龍”,別人也糊弄他,至今隻學了皮毛。
他也不傻,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再看李雲絕這麼凶,頓時就聯想到“船到江心,殺人越貨”的水匪,他就更加不敢衝動了,隻能君子動口不動手。
做一個動口的君子,他倒是非常精通,這一通罵啊,淋漓盡致,雅俗結合,罵得叫一個痛快、一個難聽!
罵到興起處,他還隨手從甲板上抄起個魚簍,奮力朝李雲絕砸去。
李雲絕正逼迫得潘霜霜左躲右閃呢,一時沒留意,左肋下正被飛來的魚簍,給砸個正著!
呂錦浪見狀大喜,脫口吼道:“好好好!正所謂惡有惡報,你這個打女人的蠢貨,讓你知道知道本公子的厲害!”
“嗯?!”李雲絕轉臉一瞪呂錦浪。
趁這機會,潘霜霜趕忙跑到呂錦浪的身後。
“哈哈哈!好好好!”
李雲絕竟是一改先前卑瑣模樣,伸臂一指呂錦浪,仰天大笑,轉眼間隻聽蒼啷一聲,他竟是拔出腰間劍來!
呂錦浪嚇了一大跳!
他脫口大叫道:“哎呀!我知道了!你是碰上我這富貴公子,就想謀財害命!”
“嘿嘿!你猜對了!”
李雲絕冷笑一聲,一挺劍器,颯然刺出!
“完了!”
甲板狹小,離得又近,呂錦浪都能感受到劍器刺出時,帶起的劍風。
呂錦浪一閉眼:
“完了完了!要沒命了!”
“沒想到我這麼英俊、這麼有錢、這麼有內涵,居然會死在一艘小小的破船上!”
“早知道這樣,去赴什麼文會?看什麼名妓?呆家裏跟婢女們玩耍,豈不爽哉?”
“咦……怎麼還沒死?怎麼還有亂響?”
呂錦浪想了這麼多,終於覺得不對勁,趕緊睜開眼,卻發現身後一陣叮呤咣啷亂響,竟似是行凶的少年,不知道跟誰打上了。
呂錦浪一驚,忙轉臉朝船頭看看,卻見那個雲妹妹,還在那兒呢——
“這就奇怪了。李雲絕不殺自己,又沒雲妹妹的事,那他跟誰打呢?”
“難道這船上還有其他人?”
經過剛才這一連串事情,呂錦浪已經轉不過彎兒來了。
還在想時,他已經呆滯的目光,正看到原本安靜俏立船頭的雲月兮,忽然一彎腰,掀開腳下木板,好像要從中取出什麼東西。
“她要幹嘛?難道要拿漁網?”
便見雲月兮彎下腰,探手一拿,可沒拿出啥漁網,手裏卻多了一把獵弓和幾隻箭矢來。
呂錦浪的腦子已經轉不動了,如此清純美麗的雲妹妹,怎麼可能拿出凶器?
正想著,他卻見雲月兮,操弓在手,一言不發,彎弓搭箭,“嗖”的一聲,竟是一箭朝自己這邊射來!
鋒利的箭頭閃著寒光,倏然躥來,呂錦浪嚇得魂飛魄散!
他往旁邊急躥,連聲驚惶大喊:
“別射我別射我!”
“我再也不敢調戲你了!”
翩翩佳公子,這時狼狽得像條喪家犬。
不過呂錦浪很快發現,箭並不是朝自己射來,嗖的一聲從耳旁飛過時,離自己還有段距離。
“她到底在射誰?”
還來不及細想,他突然隻覺身後,有什麼人猛地抱住了自己!
而且這人從後伸手,摟住自己的胸膛,剛剛環抱之際,還特意猛地一收,將他摟得很緊很緊。
呂錦浪猛然一驚!
“誰?!”
他一轉臉,卻發現,李雲絕和雲月兮,各站在船頭船尾一角,一個仗劍,一個操弓,離自己還挺遠。
“不是他們,那就是潘霜霜潘娘子了。”
一刹那,呂錦浪仿佛明白了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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