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去一邊站著!擋著我光線了!”
說不聽,陳渡上手還推不動。
“要了命了,你小子到底想幹嘛?!別裝什麼啞巴,說話!”
聞年雪用力咬緊著下腮,他看向陳渡眼神有憤怒、絕望,還有委屈。
陳渡刹那間就明白了聞年雪是為什麼而來。
將煙繼續叼回嘴裏,問道:“塔台又出事了?”
“不說話,那就是又出事了。你先頂一頂,中心區那邊就快——————”
嗙的一聲,聞年雪將雙手重力拍在桌麵上,似質問又似是在對自己說道:“就快了,就快了!到底什麼是就快了?!”
“塔台八號今天是這周第二次出事了,越來越頻繁的出事,這問題不僅僅是外因,還有內因!中心區再不調人手前來支援,我們遲早...遲早都得完蛋!”
這死小子,說話就說話,這麼大聲幹嘛?
陳渡瞥了一眼散落在桌旁的營養液,隨手拿了一支營養液遞給聞年雪。
“要不喝點營養液吧,冷靜冷靜。”
聞年雪不明白,為什麼在他說了塔台八號這周出了兩次事情後,陳渡還能如此若無其事?!
見聞年雪不接營養液,陳渡也就隨手扔回了原地。
“完蛋,應該還沒那麼容易就完蛋。”
聞年雪從這句話中接收到了不少訊息。
“中心區這次終於要派人手來支援了?!”
“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算就是算,不算就是不算!
“支援的人手確實確定了,但問題就是,他們還在加急訓練,一時半會沒法過來。”
聞年雪覺得這不是陳渡瘋了,就是錢席瘋了,或者大家都瘋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答應現在才開始加急訓練的隊伍前來支援?!就算等到了他們,我們也沒多少勝算了!”
本來已經褪去的青筋再次爆裂在額角,聞年雪是真的氣憤到了極點。
陳渡將煙蒂放下,直視著聞年雪怒火中燒的雙眼。
“那是最後的希望了。”
冷靜至極的語氣狠然地刺向了聞年雪憤怒的內心。
最後的希望賭在這上麵,一時間,聞年雪的怒火無處安放,他不知道他自己還在氣憤著什麼,氣憤也好,憤怒也罷,都毫無意義了。
聞年雪鬆開了置於桌上的雙手,整個人朝後仰著,緩慢地調整著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陳渡將煙蒂放下,對著聞年雪的背影說道:“一個半月,這是錢席給我的承諾。”
“再撐一個半月,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已經邁出左腳的聞年雪停頓了下來,輕微地歎息了一聲之後,還是快速離開了這裏。
陳渡沒有去攔住他,也沒想過去要去勸解他,他知道聞年雪不會脆弱至此。
真正脆弱的人是不可能在第四十五區能待了如此長的一段時間。
所有人都在高壓之下,包括陳渡自己。
每天醒來便是開啟了走鋼絲的一天,他尤其不能崩潰,在聞年雪麵前,他沒有選擇,他隻能是扮演那個若無其事的形象。
如果連他都怒火衝天,失去控製,那麼第四十五區就真的離完蛋不遠了。
支撐著陳渡“若無其事”的支柱,一方麵是他必須“若無其事”,另一方麵則是錢薇給他的承諾。
錢薇其人,是信得過的,不僅有能力,最重要的是她擁有聯邦總局內部鮮少有人擁有的品質,她是個極具魄力的領導人。
陳渡願意跟她演這一出大戲,是因為他知道,這出戲無論演得好還是演得不好,最終的後果,錢薇是第一承擔者。
他所付出的沉沒成本相較於錢薇而言,那根本不算什麼。
也正是如此,在聞年雪看來是荒謬的決策,他也願意接受。
那在破曉計劃中被選中的五人,他們身上一定是有著讓錢薇滿意的東西,這些東西或許正是第四十五區破局的關鍵。
隻能說等,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