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好害怕的?”賀晴柔凝視著崔雲霄那一副緊張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的表情。
崔雲霄捏緊拳頭,很狂躁,撓撓頭,“他一看就是跟他父親有大恨的,他父親現在不知道成啥樣了,豈不是一個手指頭就捏死他,那就不是會連累你?”
賀晴柔早有打算:“表哥,你放心回去吧,我一介女子,還能怎麼報複我?更何況,我並不知情啊,是吧。”
崔雲霄瞪大了眼睛,看著賀晴柔擠眉弄眼,不知道事情嚴重性的輕浮模樣,隻想把她的頭打開看看。
他有種勁無處使的感覺,著急上來:“表妹啊,你整日跟這種健全的男子住一起,還幫他掩護,你莫不是喜歡他?他這麼瘦,全身沒幾兩肉的男人,不值當!來我們那裏,個個都是好漢個個都長得很好,你就應該來我們那裏,你就不會選他了!”
多危險啊,小姑娘一個。
賀晴柔一聽,臉急得脹紅,把他往外麵推:“我怎麼會喜歡他呢?”
她下意識地就要反駁、拒絕。“我幫逸然哥是因為我也要還他的恩情啊,他以前教我識字,教我道理,不然我現在大字都不識得一個呢!好啦,你操心什麼,放心吧,我跟他之間,再清白不過的了。”
“那那個舉人呢?”崔雲霄逼近,眼睛眯起來。這回這個還行,高高大大,就是窮了些,也沒王逸然帥,但是人家是少年舉人!才十四歲,哪一點都比這心好像黑得跟墨汁一樣的輪椅男好。
賀晴柔直接上手,隻推到他的背部,推著他離開:“好了,你操心個啥啊,快走吧你。”
崔雲霄帶著一肚子的擔憂離開,生怕自己的小白兔表妹跟那大灰狼王逸然同住一屋簷,會有什麼問題。
賀晴柔也離開這個角落之後,許久,王逸然推著輪椅出現。
他心裏有濃烈的失落感,聽著屋子裏他們的聲音。
“帶點艾條回去給舅母,來,這樣用。”
“再帶點我們的十裏紙和米線,這一點都不多!舅舅你也吃過了我們的罐罐米線了,好吃吧!你帶回去,我是給舅母和表弟表妹吃的,水泡軟了就可以煮了……”
……
他不禁懷疑,原來阿柔對他隻是恩情。她卻對那小子閉口不提,莫不是,莫不是她喜歡他?
王逸然一種說不上來的悲傷,可離開的那兩年,他是必須離開的,因為他要治病,他要站起來。
而這兩年,她遇到了另一位男子,他也天資卓越……
賀晴柔看著他們騎著馬,一匹馬上滿是行李,馬腹兩側都是包好的十六斤重的米線和兩斤的十裏紙。
而另一匹馬是崔昱,他胸前是包袱皮,他一邊馳騁,一邊哽咽著喊:“爹,娘,隨兒回家咯!要跟緊咯!”
“隨兒回咯,回京邊咯……”
她的眼睛濕潤,不可控製地迷糊了,再也看不清他們的身影。
王逸然隻能在一邊陪伴,話也說不出來了,他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光陰似箭,一個月之後,舊宅就以一百五十兩的銀子賣出去了。
那處宅子也就一進,而且賣的也不是其他人,就是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