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鬼的餐桌?”夫人神色嚴肅。門羅垂著眼,腦海裏身後的惡意突然消失不見。還不等他疑惑,鋪天蓋地的殺意拉緊他腦海的弦。
伯裏克突然朝窟窿籠子裏丟出一個黑色圓肚試劑瓶,瓶子平靜碎裂在血液裏,液體汩、汩流動。接著一個表情癡、呆的“伯裏克”出現在黒液上,他神色恍惚的朝前走動。
剛走出一步,血液突然出現一個漩渦,那個“行商”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卷進去。這一舉動似乎觸發了什麼,血液在殺死幻影後迅速收斂為一個血紅披風,披風猛然一震,門羅感覺有冰冷粘、液穿透身體,他看著死者鑽進窟窿,而後填補在披風裏,披風裏出現一個人形。
他擺動空無一物的腦袋,聲音沉厚如戰士擊打盾牌:“新來的客人,你們需要幫助嗎?”
門羅警覺起來,那人形接著道:“安區科斯因大人吩咐可以滿足客人的所有願望,隻要……契約成立。”話音未落,那人形突然仰天尖嘯,門羅看到他仰頭的那一瞬間,立刻堵耳朵張嘴。
聲波毫不費力的穿透他耳膜,門羅感覺一把楔形錐子鑿開他腦殼,享受的攪動他腦漿。他頭一次有了種恨不得自殺的軟弱,但當痛苦達到極致時,門羅突然感覺到輕、盈。他注意不到,腦海深處神秘地域的黑白靈魂突然東風壓倒西風。
黑色大獲全勝,然後控製了門羅意誌。門羅的軟、肉和絕望一掃而空,連心跳都停止了,他仿若屍體般屏蔽了聲波的傷害。
隻不過一瞬的事,門羅若無其事睜開眼時,巴紮渾身毛孔溢血,夫人臉色慘白的坐到在地,一條白色長蛇懸浮在她周圍,半透明屏障若隱若現。
而伯裏克不知何時進入到窟窿,手中武器有靈性般自如扭動,血色披風柔韌無比,刀刃落在上麵不過濺起漣漪。可每一次刀刃刺中披風,人形都會慘痛的大叫,身形變得更為飄渺。
門羅想要搖動神誌恍惚的夫人卻差點被白蛇攻擊,他隻好提著匕首貼近窟窿籠子。披風閃躲匕首,披風滑動的風將伯裏克弄得遍體鱗傷。伯裏克則神色晦澀的逼問披風:“契約是什麼?”
門羅也察覺到不對,卻苦於沒有手段幫助伯裏克。
薩爾維還沒有返回,門羅試著用蛇行人刺到牆壁上,他鼓足力氣竟然連白點都沒有。
“契約是什麼?”伯裏克近乎猙獰的大叫。披風戲謔的尖笑:“不,你們不會知道,你們是我的,我的食物,主人才用不著弱小的蟲豸。”門羅恍然,它想要昧下難得的血食。
門羅想到剛才還注視著他們的死者,這估計就是蟲豸的下場了。門羅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如果不能成功使披風屈服,他們也會被束縛在這裏,成為異鬼的一員?
他走到昏迷不醒的巴紮身邊,發現對方雙眼緊閉顯然一時半會排不上用場,而夫人此刻還是精神恍惚的模樣。
門羅眉心直跳,一頭紮進鮮豔的植物叢中,他踉蹌兩下,感覺好像跌入一團塵土。此處空氣已經無法進行呼吸,門羅屏息前進,視線毫不費力的穿透了塵土。此刻,他來不及追究自己為什麼不用呼吸,為什麼能不受漫天塵土的影響。
他步履艱難的前進,直到手指撥到一塊堅硬的東西。門羅精神一震,手指摳著那硬、物,拚命扭動身體。
一腳踏空,用力過猛的門羅身形不穩幾欲跌倒,他順勢打了個滾,抬起頭觀察四周。看清周圍場景,門羅目瞪口呆。
一場盛會,燈火輝煌,衣香鬢影。
“我、艸,這是……”門羅暗罵,調整身形隱匿在植物陰影下默默觀察。
鑲嵌水晶的房屋裏走出一位身穿紅衣的中年人,他溫文爾雅的微笑著,朝客人點頭示意。而後慢慢舉起右手一本打開的黑色書籍,低沉的聲音略帶笑意:“諸位客人,你們選擇了我,安區科斯因。我怎能讓你們掃興而歸?”
一位華服男子激動的叫道:“大人,您已經破譯了那個秘密。”紅衣男子微笑頷首,門羅眼神極好的瞅見了黑書的封皮,上麵空無一字,隻有扭曲的馬麵,它似乎翻著嘴皮朝門羅猙獰微笑。
“是的”紅衣男子氣定神閑的回答,他不緊不慢的走向滿懷期盼的眾人,然後親切的拍了拍發言男子的肩膀低聲道:“永生啊。”
華服男子驚喜的握住紅衣男子的手,門羅卻感覺脊背發寒,有種糟糕的預感。先前莊園裏的詭異死寂場景在眼底閃現,他喉嚨收緊,陡然明了。
“可惜。”紅衣男子低歎,歉意的收回手:“通往永生的馬車……”
盛大的解離,白骨迫不及待脫離主人身體。連一聲慘叫也無,紅衣男子微笑注視眼前一切:“僅容一人乘坐。”他歪著腦袋丟掉書籍,轉身朝門羅微笑:“哦,這裏竟然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新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