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夫人臉色難看的甩甩手套,血水如同滑過油紙般飛出去:“地精也值得。薩爾維,你去看一看他們的老巢在哪,如果不遠,就順帶檢查一下我們的戰利品。”
伯裏克不以為然的摟著門羅的腰部:“再小的肉也能熬一鍋湯,門羅收起你誇張的鄭重其事的表情。知道麼,這隻是身體的潛力,而施法者……”伯裏克意味深長的拉長聲音:“他們和所有人不同。”
門羅挑挑眉,推開艱難踮著腳的行商:“目前來說,遊蕩者對我來說已經遙不可及。伯裏克,若我懷著無限期許想要成為施法者,結果隻能是發現自己最後甚至不如一條身經百戰的獵犬,‘夢想’會被現實攪成肉渣。我清楚自己的天賦,不會好高騖遠,謝謝你的‘關心’。”
門羅一邊說,一邊將轉動的匕首換了個手,左手同樣靈巧的擺、弄著蛇行人,折疊的寒光讓他有種玩弄活物的愉悅。巴紮不滿的用口水清洗石錘,伯裏克玻璃般的大眼球促狹的眨了眨:“說得好聽,你要真能想說的那樣就好了。”
門羅沉默的凝視寒光,不可否認,當伯裏克提及施法者的神秘,他分裂的意識裏有一個意誌叫囂渴望,我難道不能成為掌握奧秘的施法者。而另一個則冷嘲般微微顫動,隨即不屑的沉靜下來。
“災難的分裂”門羅嘀咕:“我簡直像陷入熱戀的妓、女一樣優柔寡斷。”可現在他也沒什麼好辦法,難不成剖開自己的腦子,抓、住靈魂將他們切割。如果門羅能看到,他將發現黑白的靈魂早已經水乳、交融。
伯裏克眼裏閃過一道精光,他觀察者門羅若有所思的撓撓鼻子,薩爾維陰影般出現在菲奧娜的身側,然後將手裏亮晶晶的圓肚瓶拋給夫人。
水晶瓶裏五顏六色的試劑黏糊糊的蠕動,甚至試圖拱開木塞。夫人將瓶子貼在耳邊:“斷肢複合藥劑的殘次品,我聽到了詛咒的言語,雞肋。”她手一揚伯裏克跳起來靈活的接住水晶瓶,塞進末影箱。
再次全神貫注控製刀花的門羅突然身體前撲,薩爾維不知何時已經閃身到他身後,一隻腳作勢踹出。薩爾維不可思議的喃喃:“怎麼可能,你甚至沒有經過訓練。”
下意識完美閃避的門羅雙、腿僵住,剛才那麼一瞬間,他品味到一種信息,不是圖像也不是言語,但它卻清晰的反饋了薩爾維的意圖。門羅萬分驚奇的挽留這股特殊信息,那仿若印刻在靈魂裏的經驗,在一瞬間控製了門羅的身心。
消無聲息的背刺在門羅後背戛然而止,這一次門羅肌肉鼓動,僅僅挪出一個小指的距離。薩爾維總是漫不經心的表情變得嚴肅,隻有他知道自己剛才有多認真。而毫無經驗的門羅依舊敏銳察覺了他的攻擊走向。
天生的直覺閃避,薩爾維眯著眼看著門羅突然汗津津的背部,而後沉默的走開。門羅猛地扭過頭望向薩爾維,他瞳孔收縮,剛才真實的殺意刺穿了精神,哪怕他的肉體並未受到傷害。他轉身前一刻,夫人和伯裏克麵麵相覷的訝然瞬時恢複正常。
門羅抿著嘴,聲音低沉:“薩爾維,這很無趣。”薩爾維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敷衍的神色讓門羅怒火高熾,他不能肯定薩爾維的想法,也許是測試也許是試探也許是真的……這種感覺很不好,門羅想起死去的費多,當他推門刻意製造聲響時,門羅平靜的胸腔被惡意填充。
場麵尷尬,隻有魁梧的大個子依舊抱怨著髒錘子,他試圖用草葉擦拭它。伯裏克和夫人不約而同的沉默,好像剛才的一切不過幻影。
門羅冷漠的垂下頭,夾在中指和食指間的匕首悠悠轉動。熟悉的惡意喚醒了特殊的印象,他腦海裏出現一副立體的畫麵,站在他身後的一個身形模糊的人類突然偷襲了他,用一種短木棒,輕微的炸裂聲響起,卻是那個人類倒下了。對方不可思議的眼神落在門羅臉上,門羅出神的抬頭望了眼暗淡的日光,可是他並不在意,他幾乎能感覺那黑色短木棒上的冰冷和自己心中的殺意是如此契合,心情如此輕、盈。
“很抱歉。”薩爾維突然出聲打斷門羅的沉思,他說著古怪的盯著門羅,罕見的躊躇一下然後擺擺手:“……算了,過段時間再說。”
感受到切實的歉意,門羅警惕的寒意收斂,同時他再次忽略了夫人和伯裏克的眼神交流。
巴紮終於用幹枯草將石錘綁在背上,無趣的巡視四周,而後驚恐的抖動了下臉上的肥肉,鼻翼顫動,結結巴巴道:“薩薩爾維,你,你聞到沒有,香香味。”薩爾維恍然抬頭,而後臉色陰沉的從身上摸出一把單手弩:“是的,棘手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