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來自灰貓塔(1 / 2)

門羅疑惑注視著左右,微風壓低灌木叢,遙遠的小樹林蕭索的立著,夕陽將至,天空暈起紅色。

什麼都沒有,門羅嘴唇蠕動,巴紮卻緊張的將食指抵在嘴邊,連薩爾維都繃緊了全身肌肉。似乎接下來,他們要抵禦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

微甜的橘色,門羅情不自禁深呼吸,那股味道在鼻間過渡為狂熱的粉紅,漸漸濃烈至腥鹹的血紅。危機感猶如女人指甲劃過門羅脊背,他渾身戰栗興奮茫然的低吼:“這裏。”

薩爾維聽見側身遙望門羅的視線所指之處,神色凜冽徑直竄了過去。肖似野獸的奔跑輕、盈靈動,僅僅一個扭、腰一個轉身,十幾尺距離倏忽縮短。門羅眼睛半閉,腳跟在鬆軟土地鑽出淺坑,蛇行人扭曲的寒光飛射,抵住一隻突然蹦出來的皮毛水滑的白貓。

白貓嬌嬌的低吟,腿部肌肉震顫,竟然順著蛇行人一爪子撓向門羅。哪怕門羅已經有所感覺,可沒有經過係統訓練的反射神經隻是遲鈍上提手腕試圖將白貓甩出去。

火辣辣尖銳痛感在門羅的感知裏告訴傳遞,門羅及時閉起右眼使眼球得以完整。白貓並沒有急於發起進攻,它隻是好奇的朝門羅噴出一股黑煙,戲謔的弓著腰。正沉溺於玩弄敵人的快、感中,它突然淒厲的大叫,門羅左手的漆黑匕首已經在黑貓的腿部滑出一道蜿蜒的傷痕,血滴噴湧如紅寶石從皮毛上滾落。

白貓狹長璀璨的貓眼化作人眼的形狀,下意識脫離了門羅的蛇行人,門羅怎能放過這個機會,他反而朝右前方突進,蛇行人再次在白貓右腿留下傷痕。

與此同時,門羅轉身朝商隊方向靠攏,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沒有人援助自己。薩爾維和巴紮正在合力對付一些像是沙土組成的怪物,每次將它們的關節處打碎時,光滑的褐色表麵都會留下一攤黑油一樣的東西。足有六個沙土人,他們反應遲鈍搖搖晃晃朝薩爾維等人進攻。

夫人和伯裏克已經下了矮種、馬,夫人牽著矮種、馬,力圖使它們安靜鎮定下來。而伯裏克則是繞到了菲奧娜身側,在末影箱裏摸索。每當有沙土人逼近菲奧娜,她總是冷靜的將它們踢成碎片,半個身子伏倒在草地上,難以成型。

門羅滿頭霧水的朝夫人跑了兩步,而後看了眼身後怨怒的白貓咬牙換了個方向。

正當他無計可施時,空氣如水沸騰般鼓動,門羅一位自己產生了幻覺,水裏的某種力量化作氣泡猛然爆裂。叮——,空靈的鈴聲穿透門羅耳膜,霎時飛入絕頂雲層,渺渺不可聞。

沙土人在聲音消失時,非常一致的停止動作,而後啵的一聲解離為漫天煙塵。門羅精神一震迅速朝商隊靠攏,煙霧很快散盡了。

而眼前的一切,讓門羅禁不住去戳自己受傷的右眼皮。

一座高頂華貴的帳篷的從天而降,夕陽如血為它鍍上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六個鋼鐵般金屬樁深深契入地裏,條條鐵索閃爍著寒光從樁頂延展而後拴住尖頂帳篷,紅白的線條以及門羅無法辨別的文字從尖頂灑落在帳篷上,而後在嵌入精美的布料裏。

“這是……什麼……”門羅平靜的表情沒能掩蓋眼中的驚奇。

“一個小測試,嗬。”灰頭土臉的薩爾維接話,臉色難看,他雖然有些狼狽卻毫發無傷,倒是巴紮渾渾噩噩的躲在伯裏克身後,夫人則昂首挺胸的撩、開帳篷的簾子,大踏步的走進去。

薩爾維拍拍肩膀的沙土,伸手攬住門羅,耳語道:“無論是什麼奇怪的東西,都可以在這兒找到,隻要你付得起。”話還沒說完,薩爾維和門羅已經一起進入到了帳篷。

進入帳篷後,門羅環視四周有點失望,層層架子貼著帳篷麵佇立,看起來十分普通,而當門羅再走兩步竟然發現自己腳下被厚厚的白毛包裹,舒適柔軟之極,抬頭時,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座懸空的高台。

門羅發現薩爾維不知何時已經去了帳篷的角落裏,對著一個什麼東西出神。而先走一步的夫人卻不見蹤影,他回頭沒發現伯裏克和巴紮,兩人似乎留在了外麵。

門羅若有所思的抬起頭,果不其然一隻保養極好的白貓臥在高台上,晶石般璀璨的雙眼散發出幽暗的紅色。門羅心中一跳,他想起那隻曾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異鬼,同樣具有詭異陰寒的氣質。

說實在的,當白貓張口人言後,門羅反而精神放鬆,先前一個鎖變成的青蛙都可以同他交流,一隻白貓說人話有什麼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