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不是為了溫飽,不是為了如同行屍走肉般果腹而已。華服錦食,不過是一時的滿足,如果把這作為生存的目的,豈不可悲?可惜寧爸爸寧媽媽從不曾明白,寧婉內心的孤寂。
而一百年前的法國,有人明白。有人說,現實隻是曆史的重複,再不斷重複。人們犯過的錯誤,人們有過的思考,都會不斷地再現,再現。果然如此。
寧婉迷失在法語詩詞美妙的世界裏,不過一個上午,讀過了幾十個篇章,安迪都有些疲憊了,寧婉仍舊雙眼閃亮,求知欲極其旺盛。寧婉讀詩,從來不求甚解,任由讀詩時的情感噴發牽引著寧婉走到哪處算哪處。寧婉常常讀著讀著,便黯然哭泣,或哀婉決絕。不喜歡聽人解釋詩,更不喜歡去研究她出生的背景。寧婉以為,所有的東西,都在詩裏麵了。懂詩的人自會懂,不懂的人即便再怎麼研究也不會懂。
詩歌本就是感性的生物,沒有理性的回答。
後來安迪在寧婉的強烈要求下,終於早早地叩開了一代文學巨匠維克多·雨果神秘的麵紗。
雨果的著作還是一如寧婉記憶中的晦澀難懂。試想象一下,僅僅因為你學習了三個月的中文,會說“你吃飯了嗎?”“我想睡覺了。”“武術好厲害呀呀呀。”不代表你能無障礙地閱讀紅樓夢。
生活用語和正式用語是有很大的差別的。而所謂文學名著就是幾乎每隔三個單詞就是一個生詞,讓你抓天撓地,以頭搶地,生不如死~而現在安迪每讀一句話,就要跟寧婉解釋一下大概是什麼意思,把所有的生詞拿出來講一遍,還要講講其詞根,那叫一個進度慢,一個上午都還沒有磨完一章。
哦,不。這樣說還算是委婉的了。事實上整整一個上午,安迪就翻了一次書,其進度之慢可想而知。
寧婉記得前世高中讀巴黎聖母院時,一章巴黎鳥瞰圖徹底把寧婉給打敗了。巴黎鳥瞰圖,顧名思義,把巴黎之景從頭到尾給描寫了一遍,描寫之枯燥,語句之乏味,讓寧婉自此恨死了翻譯文學。最重要的是,當寧婉耐著性子讀完了這一章,足足有小半疊,才知道這一章跟情節沒有什麼關係,完全可以跳過去嘛。而且景色描寫,寧婉以為,最重要的不是細節,而應該是合情合景,渲染氛圍,感動人心。這巴黎鳥瞰圖,細節描寫之處,那叫一個細致鋪陳,可是完全引不起共鳴。就是洋洋灑灑,滿滿當當的細節流水賬。
如今讀巴黎聖母院,讀得雖慢,但在安迪的講解裏,還算很生動有趣。巴黎聖母院的矛盾衝突很激烈,就算寧婉知道故事內容,甚至結局,重讀一邊,還是不自覺地被其吸引,心懸得慌亂。從來沒有這樣細致地讀書,每一個情景,都要討論一下,每一個細節都要推敲一下,而且兩個人讀書,雖然讀得慢,但的確比一個人讀得有趣。每個人對同一件事會有不同的看法。對於法國,安迪生於斯長於斯,對於一些寧婉不是很理解的情景也可是給予其文化背景的說明。
總是一句話,寧婉圓滿了。維克多·雨果,婉婉還是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