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軍第二旅的士兵們收到命令之後,在各級軍官的大聲呼喊聲中,迅速的從線性陣列中分離出來,巴米爾上校率領的兩千人調整站位排列成兩個錯位排列的空心方陣,將兩個炮兵中隊圍在當中。
稍遠處,清軍大約兩千蒙古騎兵招展著黃色的龍旗,迸發出令人難以想象的呐喊聲冒著法軍密集的炮火開始衝鋒,戰馬在炮彈巨大的爆炸聲和火光中嘶鳴著穿越前行,這些蒙古騎兵騎術非常精湛,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讓戰馬保持極高的速度進行衝鋒,要知道騎兵衝鋒中隻要有一個騎兵馬匹驚慌掉頭,那會打亂附近的衝擊陣形,在法軍的炮火之中,蒙古騎兵依舊堅定的衝鋒。
另一側的清軍步兵遭到了英軍米切爾上校率領的兩千英國海軍陸戰隊米尼步槍的阻擊,一千多米的射程大大超出了清軍步兵的想象,他們使用過的火槍一般都是在兩百米的射程,最遠的抬槍也隻能達到八百米的射程,但抬槍數量很少,而且需要兩、三個人操作,可英軍每人手中的火槍都可以射出很遠的距離,而且射速極高。在密集火槍的打擊下,清軍步兵傷亡過半之後,迅速奔潰,他們要麼趴在地上,要麼掉頭往回跑。
清軍蒙古騎兵的崩潰來得稍晚一些,他們付出一半傷亡之後,總算突進到距離法軍兩個空心方陣兩百米的地方,在空心方陣法軍步兵步槍的打擊下,稀疏無力的角弓發出的羽箭沒有給法軍帶來太大的傷亡,除了幾個倒黴鬼被射到之外,法軍的陣形保持得非常完美,前兩排還有明晃晃的刺刀陣,少數衝到麵前的蒙古騎兵不是被步槍打死,就是被刺刀刺死。看到無法擊潰眼前的敵人,蒙古騎兵的指揮官下令撤退。在撤退的過程中,蒙古騎兵依然剽悍,在火槍和火炮的歡送下,居然沒有潰散。撤出射程的時候,蒙古騎兵剩下的不足三百人。
正在這時,左側一片淤泥灘上忽然衝出大約五百餘法軍騎兵,手執長矛飛速的插入到殘餘的蒙古騎兵之中。在指揮所裏,孟托邦從望遠鏡中看到了這一切,他身邊的法軍中將布隆戴爾也看到了,他笑著說道:“將軍,您的兒子孟托邦上尉出現的正是時候,看來我們可以全殲這股敵人了。”
孟托邦看到這支騎兵的旗號,就知道是自己兒子小孟托邦上尉率領的北非利比裏亞騎兵團,剛才孟托邦在登陸艇上還大發雷霆,因為兒子指揮的法軍北非騎兵團選錯了登陸地點,上岸後是一片淤泥地,大概有八百到一千米的寬度,導致法軍第二旅步兵的側翼空虛。還好自己上岸後,法軍步兵擋住了敵人騎兵對己方左翼的衝擊,否則將會給登陸戰役帶來難以想象的混亂。聽了布隆戴爾的話,孟托邦沉聲說道:“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出現掩護步兵就是恥辱,戰勝已經精疲力盡的敵人騎兵,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的榮譽。”
沒等布隆戴爾回話,孟托邦轉過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白色的軍盔,上麵的白羽晃動了幾下,隻聽他麵色嚴肅的說道:“將軍們,北塘的敵人守軍已經擊潰,抓緊時間肅清殘敵,擴大登陸場,向大沽和軍糧城方向派出偵查部隊,法軍第二旅要迅速占領白河上的那座石橋,要是石橋被敵人破壞,工兵又要忙碌一陣了。最後,今晚很重要,要嚴防敵人的騎兵趁夜色突襲我們,外圍要盡可能的安放地雷。好了,將軍們,忙自己的事去吧,上帝與我們同在!”
“上帝與我們同在!”一眾將軍說完之後,反身出了指揮所,回自己的崗位去了。這個時候,前方法軍第二旅的士兵們忽然一起呐喊歡呼起來“法蘭西帝國萬歲!皇帝萬歲!”孟托邦舉起望遠鏡望去,原來是自己兒子指揮的北非騎兵擊潰了殘餘的蒙古騎兵,正在追逐殘敵,法軍第二旅的士兵在歡慶勝利,而另一邊的英軍也回應了起來“女王萬歲!萬歲!”
很不錯的一個開端,孟托邦估算了一下,按照額爾金提供作戰地圖上顯示北塘守軍大約有五千多人,其中就有兩千騎兵,現在看到北塘的守軍應該差不多是全軍覆沒了,從開始伏擊陣地被炮擊開始,他們失敗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他們的指揮官也知道失敗在所難免,但他們還是發起了在孟托邦看來是不可理喻的反衝鋒,這種精神隻得欽佩,但結果孟托邦卻並不欣賞,他們的勇猛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卻隻浪費了一些聯軍的彈藥而已。
此刻已經日落西偏,黃昏的太陽無力的在海平上影射出波光粼粼的金黃色光彩,北塘外海的聯軍船隻如林的桅杆在餘光的照射下依然直立挺拔,仿佛一尊尊不可戰勝的戰神一般。孟托邦坐在製高點的一塊石頭上,脫掉皮鞋,將靴子裏的泥沙倒了出來,看著海麵上仍在忙碌的登陸小艇穿梭不停,巨大的沙灘上人聲鼎沸、馬嘶長鳴,士兵們一隊隊的登上沙灘列隊前往宿營地集結,苦力們聚在一起享受著幹了一天活之後的一點微薄食物,騎兵的戰馬不時的四處亂跑,隨軍神父忙著四處布道安撫,還有一些隨軍的記者架起了相機在拍照,一切顯得那麼混亂、雜亂,今夜能否平安渡過?遠在大沽的清軍主力會不會有新的動向?孟托邦不知道,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不管如何今夜他是無法入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