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帆似是感覺到陰涼,身子不住地往忍足的方向蹭了蹭。
忍足的眼微微眯起,唇角輕揚起一抹微笑。
其實,這樣也不錯。安安靜靜的,不必聽著這女人一口一個“臭小鬼”,不必被她無情打擊。
睡著的夏帆,看上去總是溫順乖巧。
忍足忍不住捏捏夏帆的鼻子。夏帆右手隨之本能出擊。“啪”地一聲,忍足的眼鏡掉落在地。
忍足靜靜地彎下身,乖乖地撿起被無情摧殘的圓框眼鏡。溫順乖巧,真的隻是“看上去”而已。
悄悄地直起身子,有些報複意味的,遠遠地戳著夏帆的臉頰。
這次,夏帆倒沒有再傷及無辜,反而是嘟囔了一聲,把小臉埋起來,隻留黑色的後腦勺給忍足觀摩。身子則蜷成毛毛蟲的形狀,往裏挪了挪。
忍足藍灰色的眸子裏波光流轉,唇角輕勾。雙手壓在長椅兩邊,輕輕俯下身去……
向日急衝衝地溜進音樂室,想要提醒兩位閑聊時間結束,進入社團舞台劇正式公演時間。但是一隻腳剛跨在門口,另一隻腳硬生生地退了三步。
他看見了什麼?他是白內障還是青光眼了?或者夏日過於明媚,刺眼的陽光晃花了他的眼神?為什麼他看到自家那個風流倜儻的搭檔一臉偷腥的狐狸樣,輕輕地舔著小憐的唇呢?
盜用跡部的話來說,真是太不華麗了。向日小朋友風中淩亂之際,忍足已經整理好神態,悠閑地踱著步子走出來。
向日纖細的小手顫抖著指向忍足:“你……你怎麼可以做出……”“偷吻”這個詞在向日口中晃悠了一圈,又硬生生地憋回去。
“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
“什麼事?”長身玉立、俊美挺拔的忍足理了理衣角,伸手捋了捋耳邊的發絲。
“你知道的。”向日扭扭捏捏地道,立馬從頭到腳紅成了一隻煮熟的蝦子。
“我不知道啊。”忍足聳聳肩,攤開手。轉過身,右手搭在門邊,彎下腰,忍足藍灰色的眸子裏含著隱隱的威脅,“向日,也什麼都沒看到吧?”
向日顫顫地抬頭,看見自家搭檔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桃花眼裏流光恣肆。就算向日再遲鈍,作為忍足三年的搭檔,也清楚地明白,侑士的微笑程度是與危險度成正比的,跳著腳往後退了幾步:“我……我什麼都沒看到啊。”最後的話已經帶了哭腔。
“向日?”夏帆淡淡微帶疑惑的聲音傳來,顧不得去想忍足和夏帆哪個危險度更高,向日立馬撲到夏帆身上,在她身上蹭啊蹭。畢竟他是為了捍衛小憐的清白,才會被侑士盯上的。向日哭喪著的小臉抬起:“小憐,你要對我負責啊。”
原本還準備安慰向日幾句的夏帆,猛地受到這句話的衝擊,嘴角隱隱的抽搐進化成滿臉黑線。知道一定和忍足脫不了幹係,夏帆挑著眉看向忍足。
“原來,嶽人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啊。”忍足支起下巴,語氣裏是濃濃的戲謔,“隻是,你也不該覬覦小憐啊。”
夏帆掃了眼忍足和向日的神情,就明白事情絕對不是忍足說的那樣。不過向日紅著臉,鼻子微微抽動的樣子,還真是讓人有想要欺負他的**啊。
夏帆拍了拍向日的背,輕聲道:“不是你的錯,都是春天惹得禍。”夏帆言下之意是:向日,你發春了吧。
忍足一撩發絲:“可是現在已經是夏末秋初了。”
“有些人呢,總是比較晚熟的。”夏帆怕了拍手,“就嶽人的個子而言,他現在能有這種想法,已經很值得誇獎了。”
向日無語凝噎。深厚背景是怨念的灰白色,向日眼淚汪汪地盯著兩個笑得眯起眼的家夥,目光在控訴著他們無良的調侃,隨即一個扭頭,飛速逃離。
夏帆揮著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手絹,揮別跟飛毛腿沒兩樣的向日,心有戚戚地喊道:“嶽人,一路小心啊。”
“砰!”駭人的撞擊聲來自向日與欄杆那第一百零一次的親密接觸。
“醒了?”忍足手揉揉夏帆的發絲,“一下午就被你睡過去了。”
眼還微微眯著,夏帆嘴微微張大,用手遮住自己不雅的姿勢,回頭訕訕道:“天要下雨人要睡覺,沒辦法啊。”
忍足定定地瞧著夏帆,夏帆垂下頭,良久鼓起勇氣:“還有明天呢。”
晚上的公演很順利,讓夏帆的心裏說不出的滿足。
其實,那真是個很俗的故事。王愛上了公主,公主卻愛上了王的騎士,騎士糾結在對王的忠誠與公主的愛之間。真是俗套得讓人汗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