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濃濃藥草味的木桶中,就見巫晴拿著嶄新的衣裙和首飾進來,鄭可采泡了大約一刻鍾後,就被巫晴喊了出來,她細細給幫鄭可采搽幹後,穿上滿繡的銀衣,下身是片繡的百褶長裙,頭發束好,戴上精致的小銀冠,勁脖上戴著銀項,手上戴著幾對銀鐲,穿戴完,鄭可采狠狠吐了口氣,這一身就一個字重。
鄭可采看了看自己換下的舊衣,巫晴輕輕的將衣服折好和舊首飾放在一起,教導道:“這些都是你過去家裏穿用的,如今你不再能用了,你是下一代的聖女,受到全族的供養,是不能再用家裏的東西,占家裏的便宜了,這樣,你才能公平的對待寨子裏的每個人,懂了麼?阿采。”
看到鄭可采點頭,巫晴又說道:“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教導你,你跟著我在這個竹樓上生活,除非你原本家裏需要聖女消災祛病,否則,你是不能回家,也不能隨意去其他人家中的,知道麼?”
“為什麼?”鄭可采很不明白,自己傳承記憶裏,並沒有這樣的規矩。
巫晴笑了笑道:“因為你已經成為了下一任聖女,減少與人相處,才能保持你內心的純淨,我知道老祖宗金蠶賦予了你一定的傳承,可是,這裏並沒有我們聖女世代修煉的法門,這需要聖女代代口口相傳的,而聖女的修煉心靈越純淨修煉速度也就越快,等到你修煉有成,便能學會溝通天地的巫術,並且使用傳承中的巫咒。”
“為什麼傳承裏沒有修煉之法?”鄭可采好奇的問道。
“因為巫術的修煉需要點燃巫火,隻有修煉出巫火的聖女才能為下一代聖女點燃,每一個聖女點燃巫火後,都會擁有不同的能力,這是無法通過傳承獲得的。”巫晴耐心著解答,看著她的眼神盡是柔和之色。
“我的巫火什麼時候可以點燃?”
巫晴看著興致高昂的鄭可采,笑著道:“今晚當月亮升到最高時,我會助你點燃巫火,不過,你能獲得得能力若是與我不同,我便無法教授你什麼,隻能你自己琢磨了,不過,曆代聖女留有修煉筆記,明天我拿給你,到時,你可以看看前輩的經驗總結,我也會把我的心得告訴你。”
“十年後,我繼承了聖女之位,那聖女你呢?”鄭可采抬起頭,看著一臉溫柔的巫晴。
“我會熄滅巫火,回歸母家,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族人,到時就將受你的庇佑了。”巫晴麵上似有向往之色,她眼神一閃後,又道:“今晚寨子裏擺流水宴,你跟在我身後,看我為族人跳儺舞,祭神跳鬼驅瘟避疫,也是為了這一次選定下一代聖女的安慶祈福。”
“好的,傳承中有。”
“好,那你可要好好觀察,我使用巫力跳出的儺舞與你腦中的傳承相互印證,今年秋收祭祀時,你就要和我一起來跳了,知道了麼?”巫晴走出去,拿了一個背簍進來,從裏麵拿出一個芭蕉葉包,打開後,裏麵是一團糯米還夾雜著一些紅豆黑豆和花生,巫晴將芭蕉葉包遞給鄭可采道:“快吃吧,你今天從早晨開始禁食,一定餓了。”
鄭可采這才感覺到肚子空空的,糯米團的香味,引得她一陣饑餓感襲來,接過後,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阿瑤被舅舅背回家,路上一直詢問,為什麼妹妹不跟自己一起回家?
舅舅被她問煩了,隻好道:“阿采已經是聖女了,很長時間都不會回家的。”
“為什麼聖女就不能回家啊?”阿瑤繼續追問道。
舅舅則被問的啞口無言,隻好加快腳步朝著自己衝了回去,桂銀和阿媽走在後麵,兩人陷入了沉默,雖然阿采被選為聖女,是一家人的驕傲,可是,按照族中的傳統和規矩,阿采除非卸任,否則輕易是不能回家的。
祭台一側的空地上,長桌長凳已經擺上了,女人們都在忙著做飯做菜,男人們則在一旁砍柴挑水好不熱鬧,小孩子們到處跑著跳著,像是過年一般,因為陣陣肉香味傳來,不少孩子都流著口水饞的不行。
等飯菜都做好後,族長婆婆親自拿出木碗,盛出兩碗最好的飯菜,讓身邊的女兒給聖女送去,女人們這才將飯菜端上桌,大家入座後,開始喝酒唱歌好不歡鬧。
巫晴和鄭可采都吃過飯後,巫晴換了一身儺舞特有的衣裙,手裏還拿著一張詭異的麵具,牽著鄭可采的手走出了竹樓,她並不與任何人打招呼,徑直走上了祭台,眾人也因為她的到來而停下了歡鬧,都站起身圍攏在祭台下麵。
巫晴在祭台上站定後,將麵具戴上,突然一陣風起,巫晴的衣裙都被微微吹動,如今剛剛傍晚,太陽與月亮正在交替之時,巫晴開始起舞,鄭可采因為神魂的關係,明顯感覺到巫晴周身有異能流動,也許這就是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