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原來如此,那就好了,”王勁威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隨後問盛於燼道:
“嘶……盛公子,從周自得的種種表現,他的確有放走我和小蘭的想法及行為。可是他為什麼會這麼想這麼做呢?”
盛於燼沉默片刻,隨後朝小蘭揚揚下巴:
“小蘭能回答這個問題。”
眾人紛紛轉頭看向小蘭,幾人說的話,小丫頭聽得一知半解,早覺得無趣,此時正拿著一塊石頭,在地上劃來劃去,王勁威湊過去,輕聲道:
“小蘭,你這是在做什麼?”
“畫畫呀。”
“畫什麼?”
“唔,畫小人兒——王大哥你看,這個是姊姊,這兩個是爹娘,然後是周伯伯,周伯伯旁邊是你,最邊上那個最醜的,就是江笑書啦,嘻嘻。哦,我還要把柳姊姊也加上去……”
說罷,小蘭又拿起石頭,在地上劃出個女子的輪廓,雖然簡陋,但體態、輪廓、氣質竟是十分傳神,柳伶薇湊過去一看,忍不住誇讚道:
“哇,小蘭真棒。”
“嘻嘻。”小蘭抬頭一笑,隨後在那些小人兒上添添補補起來。
“你們明白了?”盛於燼問道。
柳伶薇低聲道:
“孩子天真無邪,誰真心對她好,她內心便能感受得到……”
“不對,柳姊姊,”小蘭仰起臉,認真的道:
“江笑書是個大壞蛋,他一點兒都不好。”
“誰說不是呢,我們大家都最討厭他了。”柳伶薇笑道,小蘭這才罷休,低下頭繼續作畫,柳伶薇輕輕揉揉她的腦袋,隨後對眾人道:
“在家人之後,小蘭第一個畫的就是周自得知府,由此可見,周自得對她應當是十分愛惜。”
盛於燼點點頭:
“周自得無親無故,孤家寡人,已將小蘭當做自己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王勁威想起周自得看小蘭時的眼神,立刻點頭:
“不錯,周知府無論任何時候,望著小蘭的目光,都充滿了慈愛,就像,就像我娘親看我的時候……當成女兒這種說法,多半不假。”
柳伶薇突然想起一事:
“可即便這樣,周自得隻需要將小蘭保護好就是了,為什麼還要放王勁威呢?”
王勁威這次終於第一個反應了過來,立刻道:
“因為小蘭絕不能留在他的身邊——其一,他這時正在死諫江公子,結果未定,他自顧不暇;其二,他先前之所以能一直與江嶽幫針鋒相對,很大一個原因,就是他無親無故,沒有牽掛,也就沒有了弱點,若是留著小蘭,小蘭便會成為他的軟肋,到了那時,非但他自己束手束腳,小蘭也會陷入危險之中。”
盛於燼續道:
“所以,你沾了小蘭的光,周自得希望你能帶著小蘭遠走高飛,逃離是非之地,他對外宣稱你們倆仍關押在府衙,直到前天,柳伶薇他們來劫我,他才順水推舟,把你們二人的失蹤推在了他人身上,這一舉措,為你們爭取了八天的時間,整整八天,已足夠你們逃出湘州。”
李光昴聽到這兒,忍不住歎道:
“真是個深謀遠慮的計劃。”
王勁威卻一呆:
“可這樣的話,私放線索人物,還掩蓋真相、歪曲事實。周知府這麼做,豈不是觸犯了律法?”
“所以我說,他在掩飾他犯下的重罪,”盛於燼說罷,隨後衝柳伶薇道:
“哪句更合適——自古忠義難兩全?還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兩句都合適,”柳伶薇輕聲道:
“我一直當這位周知府是個鐵麵無私,不講人情之人,可他為了保護小蘭這個與他非親非故的孩子,卻願意做這些事,看來我先前卻是將他瞧得輕了。”
王勁威也不由得道:
“周知府雖然冤枉了江公子,可他本人,卻實在令人敬佩。”
“江笑書,江笑書……”盛於燼聞言,不由得喃喃道:
“救我的不是他,救你們的也不是他……也就是說,從九月十六,也就是他被囚車押上京城那天開始,我們在座所有人,都沒有見過他,他究竟怎麼了?”
李光昴問道:
“誰是最後一個見到江少俠的人?”
柳伶薇搖搖頭:
“我和你一起去贛州,芷江離別後就沒見他了。”
盛於燼道:
“就是九月十六,囚車上京的那天。”
王勁威不假思索的道:
“我也是九月十……誒?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小事,但很蹊蹺。”
“說。”盛於燼立刻道。
王勁威問道:
“盛公子、李大俠,我問你們,兩層樓那麼高的地方,人摔下來,在即將落地時,速度有多快?”
李光昴想了想,隨後噌一聲,長劍出鞘朝空一刺,隻聽得破風之聲響起,劍勢奇快,隨後他道:
“大概是這個速度。”
王勁威不由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