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老皺眉道:“齊王法製嚴明,齊國的軍政清明。人情錢他們好拿嗎?”
“即便齊王是個聖明君子,也止不住下麵的人貪墨。”吳喆笑道:“墨王子這個名號也真好,有了這個墨字,其實很多東西都好解釋了。土地之上,無處不黑。白者不當官,白官不劃算。半黑半白,官無好壞。”
“周姑娘的話語總是深含韻味,這兩句話足夠我琢磨一陣子的了。”獨孤墨挑大拇指讚許。
豹老也聽著這話新鮮而且好像很有道理,一個勁兒地點頭:“那麼齊王治下,總會有官員貪墨啦?”
吳喆道:“不是總會,而是大部分都會。唯一的問題是,我們現在這種身份可送不出去銀子。”
晴公主應聲道:“我也有此想法。對方敢收嗎?”
豹老啪地一拍手:“對呀,畢竟是敵對國的出使者,他們就不怕這錢燙手?”
“總會有人收。隻不過這收的時候可就有講究了。”吳喆道:“我在看的就是齊國諸處要隘官員的錢莊地皮。咱們不要將銀錢直接送到官員府裏去,而是把錢送到他經營的各處生意裏……”
晴公主訝道:“芷若,還是你腦筋靈,這一招我完全沒有想到。真是妙招!”
獨孤墨恍然大悟:“就是說,如果一名州官的小舅子經營酒店,咱們就去這處酒店大吃大喝?”
“也不算完全對。這多麻煩,要吃多少東西?也不怕把我們吃撐了?”吳喆搖搖手。
“周姑娘若此吃撐了,隻怕多少人都要怨艾我。”獨孤墨聳聳肩膀表示自己想錯了。
吳喆不理會他的打趣,幹淨利落脆地一揮拳頭:“直接把酒樓盤下來!”
三人齊聲道:“盤下來?!”
吳喆伸出手指不斷地扳著:“以原價雙倍乃至三倍的價格盤下來,然後再以原價六七成的價格兌給另一位身份略低的官員親戚。”
豹老呐呐道:“那他們肯嗎?”
“這主意不錯,本來送錢就是怕找不到門口。隻要咱們的情報摸得準,別花錯了就成。”晴公主笑道:“有這便宜誰不占?”
獨孤墨道:“周姑娘真是妙招百出,這種方法都能想出來。”
還不是另一個世界參考來的辦法?吳喆心道,上個世紀末的資產轉移行賄,可是多少人擅長的。
另一個世界中國五千年的文明,孕育出了各種行賄受賄的手法。這種隻不過是一個小兒科,若是整個被吳喆搬過來,隻怕是要攪得天翻地覆了。
“既然如此,我就趕緊收攏今日收來的各種財物。”獨孤墨想了想,瞧瞧堆積起來的禮單笑道:“哈哈,那些武都當官的想必是措手不及,絕大多數人送的並不是物,而是實實在在地銀錢黃金之類。”
吳喆道:“這也是皇上刻意突然發布詔令的緣故。突然發布詔令,令他們措手不及的情況下,送來的隻能是放在家中多年的金銀儲備。畢竟大王子失寵,墨王子春風得意,這種關鍵時刻怎麼能不立刻過來表表態度?最不濟的也要送些東西聊表意思。”
晴公主皺眉道:“莫非皇上也想通過這件事來摸清一些官員的庫資?”
“一石二鳥。”吳喆撇嘴。
獨孤墨將手一指自己,自嘲道:“我是那塊石頭。”
晴公主嗬嗬直笑:“齊國和武國的官員是鳥。”
“為君者,如何不知臣?”吳喆想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明朝末代皇帝,歎了一聲:“不知臣的,必然是昏君了。”
“周姑娘每言必中,人中大能者。”獨孤墨瞧著吳喆的姿態,莫名地感覺到有種曆史的滄桑感,不禁拍了個馬屁:“周姑娘生於天下太平之時,可為治理天下的鳳儀表率。若生於天下混亂之時,必為亂世妖孽。”
吳喆聽了大翻白眼兒,你當我是曹操啊?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墨王子說的真好,將芷若的本事講的淋漓盡致了。” 晴公主在旁大加讚同:“若是亂世,隻怕多方諸侯為了搶奪這麼一個紅顏尤物,更加打得天下大亂了。”
豹老在旁笑道:“說不定會有人說,得周芷若者得天下。”
獨孤墨大笑:“如今周姑娘是我們的人,豈不是咱們占盡天下大便宜?”
想到如此女智囊在手,獨孤墨真的是心情愉快。他沒有直說自己霸業可成,已經是顧忌晴公主在場而很給麵子了。
說笑了幾句,吳喆開始給獨孤墨整理禮單。
物資類留下變賣,抽調近乎對應數目的現存資金,配合出使行動。整個流程掌控可是一樁大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