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懷月,孫無擇頓時耷拉下腦袋,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道:
“川子,你也知道我對懷月的心思始終如一。隻不過那時孫家生活拮據,也不能與她富足的生活。
故而雖一直心有牽掛,卻未敢明言。這幾年幫你打理白礬樓,已攢下不少銀兩,足可使其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
不過自打看到狄青表哥帶魏姑娘來時,懷月的種種表現,便不再抱什麼希望了。
我想懷月也曉得我的心思,心裏也很糾結吧。
現如今我已別無所求,隻要每日裏能守在她身邊,吾願足矣!”
“既然如此,何不徹底來個了斷?你之前去梵淨山苦讀,不即是為了考取功名,光耀門楣麼?
如何便為了兒女情長喪了鬥誌呢?你耗得起,孫家公婆娘可耗不起呀。”
孫無擇聞言,許久默不作聲,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道:
“不瞞川子,我心中還是割舍不下懷月。
你不知道,打從她娘與他哥將其騙嫁到沈家,到被當眾休妻。再到洛懷澤被斬,她娘失蹤,她的心裏有多苦?
雖然表麵上依舊與你們談笑風生,背地裏也不知哭暈過多少次。
若不是我從旁好言寬慰,她怕是早便不在人世了。”
聞聽此言,洛懷川也不便再多說什麼。
覺得也有些乏了,匆匆見了娘親狄夫人與珍珠嫂嫂,便早早安寢了。
翌日,開始著手與孫無擇忙著白礬樓的生意,這一忙,又過去四五日。
這日二人正琢磨著選美大賽的具體細節,見孫無擇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便問他道:
“無擇哥哥,想什麼呢,無精打采的?”
“川子,照行程來說,懷月、懷婉昨日理應回來了。
緣何到現在也未見人影?該不會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吧?”
洛懷川停下筆,咬著筆端,皺著眉頭道:
“實則我也一直在心中琢磨此事,不過又排除了種種可能。還是再等一日,明日不歸,咱再想辦法。”
不過話雖如此,洛懷川回到自己的臥房,依舊是輾轉難安。
索性坐起來,披上衣服來到院外。仰頭望著天上的一輪皎月,不由想起在孔家學菜的這段日子。
遂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胸前的那本《孔家菜譜》,猛地靈光一現,隨後將其取出來,折身返回屋中。
重新點亮燭火,連夜將菜譜上的菜品謄錄了一份。
隻不過刪去了圖樣,並將每道菜品重要的環節,或關鍵的調料做了輕微的改動。
除非孔信、彭仁二位老伯,外人根本無法辨識出其中端倪。
之後,又將真的菜譜包裹上紅綢布,裝到紫檀木盒子裏,置於影壁牆隱秘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