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娘怔了怔,下意識點了下頭。
“同樣一鍋熬出來的銀耳羹、一鍋蒸出來的薏米糕,你們所吃的沒毒,偏偏就喬奶娘吃的有毒,而一路上,除了那小宮女,就隻有你碰過那個食盒。小宮女和喬奶娘無冤無仇,除了你還能有誰?”
芳琪嬤嬤振振有詞,說出來的話,聽起來確實很有道理。
文娘先是臉色一白,將這些話在腦海中轉了一圈後,悚然而驚。
“她……是喬奶娘她自己下的毒……”
芳琪嬤嬤冷笑了一下。
“死到臨頭,說話也不管不顧了?她有什麼理由給自己下毒?那毒的毒性極強,若是丁香再晚去片刻,她就死定了!”
文娘咬著牙:“她為了陷害我!”
“你當自己是誰?為了陷害你?哈哈!若說是給主子們下此劇毒,或許還能信,可為了你一個無足輕重的奶娘,她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芳琪嬤嬤根本不信。
奶娘又不是不可取代的。
文娘百口莫辯。
芳琪嬤嬤一招手:“把她捆起來,帶去懲戒司。”
文娘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宮女,臉色越來越白。
喬奶娘好毒的計策!
她咬著牙。
現在就隻能等著娘娘回來為自己做主了。
可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的身影突然慌慌張張地朝這邊跑了過來。
“文娘!文娘!不是文娘幹的!你們弄錯了!肯定不是文娘!”
文娘一抬頭,看到金奶娘白著臉闖了進來。
她擋在了文娘麵前。
“嬤嬤,這肯定不是文娘幹的!我每天和文娘在一起,她不可能給人下毒啊!宮裏頭管的這麼嚴,她從哪裏弄來毒藥?絕對不是她。”
金奶娘重重地磕了個頭。
誰知,文娘臉色倏地大變,一把扯起了她。
“誰叫你過來的?不是叫你在屋裏看著小主子們?你跑來了,兩位小主子不就沒人看著了?”
金奶娘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逢春和迎春在屋裏看著呢!是有人來報信,說你被陷害要被打死了,我就趕緊跑過來了。”
看到文娘蒼白如紙的臉色,金奶娘不由縮了縮。
“我、我又做錯了?”
文娘定了定神,強撐著向芳琪嬤嬤說道。
“嬤嬤,要打要殺隨你,可眼下,小主子的安危比我重要。還請嬤嬤帶人去正殿看著小主子。”
芳琪嬤嬤心頭一跳,顧不得說什麼,帶著人就往正殿趕。
她率先推開正殿的房門,大步走近西次間,緊接著,瞳孔猛地一縮。
隻見西次間的地上,躺著兩個人,穿著大宮女的銀紅色帶毛邊比甲,赫然是逢春和迎春。
而床上,空空如也,哪有孩子的身影?
芳琪嬤嬤身體一晃,險些栽倒。
“快!快找!把宮門封鎖起來,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一行人剛走到門口,又急忙轉身往外走。
芳琪嬤嬤扶著柱子,心急如焚。
她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那個報信的人,明顯不安好意,故意誤導了她。
現在隻能希望守著宮門的人能意識到不對勁,把人攔下來。
拂柳走了過來。
“嬤嬤,您的臉色很不好,要不要先坐下歇會兒?”
芳琪嬤嬤推開她。
“都這時候了,還歇什麼歇?趕緊找人要緊啊!”
她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拂柳趕忙跟上。
“嬤嬤您別太擔心,小殿下和小公主是皇上和娘娘的孩子,有龍氣護著,肯定不會有事的。”
芳琪嬤嬤根本聽不進她的話,叫來人扶著自己往大門外走去。
拂柳急得快抓耳撓腮了。
幸好,一行人剛走到門口,前方不遠處迎麵走來了一行人。
拂柳眼尖,一眼就認出了打頭的是來公公,忙喊了起來。
“是娘娘回來了!”
芳琪嬤嬤眯著眼,努力往那邊看去,果然就見眾人簇擁著轎輦上的宋惜白,正朝這兒緩緩走來。
宋惜白在常青宮門外下了轎輦,看到大門口站著的幾個人,不由挑了挑眉。
“這是怎麼了?怎麼都站在門口?”
“老奴、老奴有罪!”
芳琪嬤嬤老淚縱橫,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