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帶了些苦笑,說道,“先前答應你成親後便與你回慶國去,現在看來隻怕是有些困難了。”
穆錚手中拎了一壺溫好了的酒,取了酒杯來給陳瑤姬倒上了一盞,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不怨我?”陳瑤姬。
“慶帝是有多大的麵子,要讓一國女帝親自去見他?”
穆錚這話一說出口,陳瑤姬便愣在了原地。
她滿臉驚愕,抬眼直勾勾盯著穆錚瞧。
那人正勾唇看著她,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
“往前走吧,我永遠在你身邊。”
陳瑤姬似是被穆錚這眼神震撼到了,又似乎是張太後方才那一席話,直說入了她的心坎上。
她的目光漸漸沉了下來,仰頭喝下了一杯酒,笑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便往前走了。”
穆錚看向她的目光始終柔和,聞言也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眼下陳瑤姬登基在即,穆錚為了陳瑤姬四處奔走,隻為了剪除逆黨。
陳瑤姬眼睜睜看著上朝時的大臣們眼神漸漸變幻,由先前的眼高於頂到現在對她的臣服。
她歎了一口氣,不由自主便想到了自己那仍躺在床上的父皇。
近些天來這些大臣叫囂的愈發厲害了,皆是想要她盡快繼位。
但眼下陳帝正躺在床上,她心中多少還是帶著些期待的。
但天不遂人願,於年年末,陳帝崩逝,被陳瑤姬葬於皇陵之中。
她於同年登基,名正言順坐上了皇位。
上位之後,她以雷霆手段翻出了陳年舊案,為自己的母妃,為連家,也為了林蓮的母親翻了案。
眼下一切沉冤昭雪,直了卻了林蓮心中一塊大事。
她倒真如先前所說,準備隨著張太後回到寺廟中去,了此餘生了。
在她離京當天,陳瑤姬親自前去相送,伴在她身邊的還有穆錚。
林蓮望著兩人,禁不住便露了個笑來,“你登基之後,這氣勢可是越來越足了。”
陳瑤姬聞言,挑了挑眉,看向了她,“哦?畢竟我可不能辜負了我這皇位啊。”
聽了這話,林蓮下意識便抬眼看了一眼穆錚,點頭應和道,“是啊是啊,陛下的皇後可也是美麗的緊呢!”
她這一句話直得罪了兩人,眼看著穆錚的臉色沉了下來,林蓮笑得更加厲害了。
馮月然親自前來相送,走過來之時,正看見了這一幕。
她也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見狀直接便走上前去,說道,“哦?怎麼了,你這是執掌六宮之權舍不得交,在這裏撒嬌?”
林蓮歪頭瞪她,一個沒忍住,便噗嗤笑出了聲來。
一聽到這執掌六宮之權,陳瑤姬也有些忍俊不禁,憋著笑看向了穆錚。
穆錚抬眼瞪向了正在嘻嘻哈哈的兩人,沉聲道,“你們若是不想走,我便親自將你們二人送回宮去當太後。”
一聽這話,林蓮火速便上了馮月然的馬,衝著身後的兩人吐了吐舌頭。
“那皇宮,我可是這輩子都不願意去了。”
目送著兩人遠走,陳瑤姬這才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穆錚,“皇後?”
被喚作皇後的人冷著臉回了頭,陳瑤姬當即意識到了什麼,拔腿就跑。
而穆錚目視著陳瑤姬跑遠,卻是沒動,反而看向了前方連綿的遠山。
追什麼呢?
總歸是來日方長。
她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