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燙。”穆錚看著陳瑤姬的動作,隻覺得心口出撲通撲通,跳的更加厲害了。他低了頭,抬手托住了陳瑤姬手中的藥碗。

“公主,這藥我自己喝便好。”

陳瑤姬方才一心撲在想要答謝穆錚送的那幅畫上,看穆錚的模樣,頓覺自己方才的做法有些不妥。

她將藥碗遞到了穆錚手上,眼睛順著他修長的手指向上,不由自主便落在了穆錚那張臉上。

都言說世子爺容貌無雙,她從前覺得此言不實,便也從未認真瞧過穆錚的臉。

而今屋內月夜籠罩,隻餘下了桌上兩三盞燭台,陳瑤姬不由自主便向上望去,直直望向了他的臉。

不得不說,穆錚喝藥的樣子,比她這個公主看起來還要優雅高貴。

她這頭正發著呆,穆錚那頭便已經把藥喝完了。

“世子,將碗給奴才便好。”還是阿門及時過來接過了藥碗,陳瑤姬才堪堪回了神,看了穆錚一眼。

章太醫開得藥大有安神助眠的療效,加上身體本就疲得很,穆錚喝完便覺得有些乏了。

“殿下,我有些困了。”陳瑤姬一直坐在一旁不走,穆錚閉眼閉得也不安穩。他糾結片刻,終是說出了這麼一句。

沉默的久了,陳瑤姬一直在想著要與穆錚說些什麼,聽這人如此給自己下了逐客令,陳瑤姬心頭不由自主便爬上了一絲不滿。

“你是覺得本公主坐在這裏,覺得本公主煩了?”

穆錚聞言便望向了陳瑤姬,開口幾欲解釋些什麼,但終究還是住了口,沒再說話。

見這人不開口為自己便捷,陳瑤姬更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貼身照顧這人這麼久,如今卻又翻臉不認人地下逐客令。

“好,你不說話,那本公主離開便是。”

陳瑤姬越是想,便越覺得自己做了多餘之事。

怎的聽說穆錚暈倒,自己就上趕著直接來了呢?

想到了這裏,她心中煩躁感更盛,直接便站起了身,神色複雜地望了穆錚一眼,便徑直離開了。

阿門守在穆錚身側,看自家主子望著長公主離開的方向發呆,跟著便道,“世子,公主已經走了。”

“嗯。”聽得阿門提醒,穆錚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準備躺下休息了。

阿門快走幾步去關了窗戶,開口說道,“那位張畫師今日已經離京去了,嘴裏好一通埋怨主子呢!”

聽阿門這樣說,穆錚不由自主便勾了勾唇角。

他與張有道早些年間認識,聊得投緣,也算半個舊識。後來這人遊山走水,欠了一屁股的債,還是穆錚替他還的。

如此一來二去,張有道也算欠了穆錚好大一個人情。

近來穆錚喚他進京,本以為會是老朋友敘舊,卻沒想這人直接便讓自己畫了兩幅畫留了下來,一幅還要賣給那什麼高家。

張有道自是不服,故意在賣給高家那幅畫上做了手腳,故意想給穆錚一個難堪。

給人留了這麼一份“大禮”,他便大手一揮,洋洋灑灑從穆錚府上拿了好些銀票,再度雲遊去了。

穆錚自是了解張有道的為人,他偷偷做的手腳自是也明白,如此一來,正合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