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兵屠蒲類海,庭州回鶻隨即發起報複,小股騎兵突入西州殺人劫掠,戰爭開始全麵升級。
李佑率兩營兵馬自沙州啟程去往伊州,他的目標就是蒲類海,自東路對庭州形成威脅。
得知消息的阿依徹底絕望,絕望的不止是她,還有四部的人,陳光洽沒限製他們的自由,甚至還邀請他們去軍中,讓他們隨便看。
他們看到了凶悍的安西兵,精良銳利的軍械,也聽到了士卒們不太友好的議論。別說四分五裂的回鶻,就是萬眾一心也必敗無疑,論坎力幾十萬人被硬生生的打崩,咱們這些人……
胡特勤和幾個頭目找到阿依,然後便是長久的沉默,怎麼辦?
打,肯定打不過。降,被打散安置各處,任人宰割。回漠北,說是護送,明擺著是去做炮灰,被逼著去跟黠戛斯人死拚。
一個年紀大些的頭人長歎一聲,“回漠北是死路,留下也是死路”。
“族人都不願與大唐為敵,還有將軍們……”。
相對於別的部落,雙河州人一直與疏勒諸部親密,當年留下的十九個安西兵還剩十一個,大多已是部落和軍中的頭目,他們也是最不願與大唐為敵的人。
老者道:“不如……走吧”。
胡特勤問道:“走?往哪走?”。
“還能往哪,隻能往西去,趁著草木新發,趕著牛羊往西,去投葛羅祿,順利的話,下雪前能安頓下來”。
“葛羅祿也是吃人不吐骨頭”。
“那你是願意跟葛羅祿拚命,還是跟安西兵打?葉護,隻要我們能打贏葛羅祿一次,就能有地方生存,可就算能打贏安西兵一次,他們也會再來,還會更凶……”。
“咱們一次都贏不了,論坎力幾十萬人都沒能贏,還有疏勒諸部和黑眼部,都是那個人的惡犬……”。
“那就走吧,趁安西軍過去的還少,等再去一些,想走都走不了了”。
老者搖搖頭道:“不能再各顧各的逃命,一群羊擠在一起能抵擋風雪,一隻羊隻能凍死在野地裏,回鶻人需要一個首領指引道路”。
眾人齊齊看向阿依,“霍真,隻有你能統領回鶻!”。
阿依看向眾人,皺眉道:“可是我……”。
眾人跪倒在地,“可汗,求你憐憫回鶻人吧……”。
阿依糾結萬分,“我……我先跟楊大哥商量……”。
“可汗,現在走還來得及,若再耽誤些天,等安西兵做好準備,全都走不了了”。
“阿姐”,胡特勤低聲道:“他是唐人,是安西兵!”。
阿依道:“可是……還有阿錚……”。
“隻能一起走!有他在,安西兵不會為難咱們的”。
“我聽說過幾天阿墨將軍要來,他若來到這裏,咱們就走不了了,回鶻就徹底完了”。
“霍真,求你憐憫回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