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
“讓兒郎們收拾一下,明天啟程,派人去告訴句羅俾,我去跟他告個別”。
小玖一愣,疑惑的看著他,“告別?”。
“嗯,去吧”。
時間不長,句羅俾回複,恭候大駕。一點都不意外,這家夥小心的很,死活不離開家。
煩了又找件棉襖穿在裏邊,套上皮甲,外邊再披了厚披風,整個人如同熊貓,“走!”。
小玖等人不知他用意,卻也沒有違逆,二十侍衛跟隨前往。
距離天黑還有一個多時辰,天氣愈冷,街上幾無行人,左丘將弓上好弦,滿臉心疼(嚴寒天氣對弓體有傷害)。
“爺,為啥去跟他告別?”。
“說了你也不懂,跟著就是,隻要他不老實,一箭射死他”。
“明白!”。
時間不長,城主府已遙遙在望,大門附近至少有百十個侍衛,皆頂盔披甲,手持器械,距離越近,皆如臨大敵模樣,虎視眈眈的看著。
句羅俾父子在大門處等候,他們不想跟大唐翻臉,而煩了能主動來告別,已經意味著己方的大獲全勝。
煩了在大街中間下了馬,將腰間長刀解下交給小玖,低聲道,“退開一些”。
句羅俾也揮手讓侍衛退開一點,邊走邊抱拳迎過來,大聲道:“拜見太師,怎敢勞煩太師登門?”。
煩了站在原地拱手回禮,“一時興起,遊獵至西州,本不欲叨擾”。
回鶻侍衛停在十步處,句羅俾來到近前,“久仰太師大名,一直想去拜訪,無奈年老體弱,又恐擾了太師雅興……”。
煩了握住他手腕,滿臉笑容道:“無妨,無妨的,某明日啟程回沙州,特意來與老兄告個別,將來總能再見”。
得知他要走,句羅俾笑容更盛,他無力阻止自己即可汗位,待在這裏更尷尬,隻能離開。
“太師請進府去,已備下酒宴……”。
“不進去了,老兄也忙,在此說幾句便分別吧”。
句羅俾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自己又何嚐放心他?不進正好,遂滿臉誠摯的道:“太師勿怪,汗帳遇襲,諸部惶恐,遂行此舉,待大典過後,必攜重禮入京朝拜陛下……”。
意料之中的說辭,無非就是我繼續做大唐小弟,太師在陛下麵前多多美言之類。
煩了連連點頭道:“老兄放心,我一定向陛下解釋……”。
兩人手拉手在大街中間交談,如同多年老友一般親密,雙方侍衛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陣也鬆懈下來,開始跺腳搓手。
煩了口鼻處已掛了一層冰淩,談興絲毫不減,“老兄可聽說吐蕃近況?”。
句羅俾穿的不多,早就凍透了,可雙手被他抓住也不好硬拽,聽他說起吐蕃,打起精神道:“聽說過一些,不知其詳……”。
“這事兒我可要跟你細說”,煩了認真的道:“打從當年吐蕃占據隴右……”。
這故事可長,從安史之後講到前些年布局,又講到河湟之戰始末,處處細節,精彩紛呈。
句羅俾隨口恭維著,幾次想打斷,無奈太師談興正濃,隻顧吹噓自己的英勇事跡。
好不容易講完了,句羅俾顧不上震驚吐蕃慘敗,臉色青白,嘴唇打著哆嗦,“太……太師……”。
煩了緊緊握住他手腕,“老兄知道如今安西軍在何處嗎?”。
“何……處?”。
“我與老兄一見如故,實不敢隱瞞,安西軍如今兵分兩路,一路……”。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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