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三個人才(2 / 2)

張議潮認真的糾正道:“好叫程兄知曉,張氏祖籍清河東武城,居長安萬年縣,貞觀初年先祖任敦煌縣令,遂寓居沙州”。

煩了拱手道:“原來是清河張氏之後,愚兄孤陋寡聞”(清河張氏乃是顯赫的名門望族)。

四人落座,酒菜上桌,都是年輕人也不用太多客套,連飲幾杯已經熟絡,原來那閻英達與張議潮是至交好友,而張議潮卻是安景旻的妹夫,安景旻邀請煩了來的目的隻有一個,打聽大唐的消息。

“聽聞大唐聖天子在朝,任賢使能,宰相夙夜勤強,任公竭節,鄧國公用兵如神,戰無不勝,安西軍天下精銳,驍勇無兩,而今天下靖平,盛世在既,不知可真?”。

看三人目光炯炯,滿臉急切,煩了道:“吾在京中日短,不知其詳,隻知藩鎮已平,陛下罷撤冗官冗爵,安西軍去往邊關”。

“好!”,閻英達撫掌笑道:“大唐富有四海,生民億兆,今內亂既平,恢複盛世,隻在朝夕”。

張議潮低聲道:“程兄可曾聽聞朝廷何時用兵河西?”。

煩了搖頭道:“不曾”。

三人齊齊一黯,歎道:“王師不至,我等無複見天日矣”。

“不知何日得見王師”。

煩了看了三人一眼,有些忍不住,人家小張是唐人,盼王師能理解,安景旻也算能勉強說得過去,你閻英達一個吐蕃貴族,盼大唐軍隊來幹嘛?來砍你?

猶豫再三還是問道:“閻賢弟乃吐蕃權貴,何以盼大唐王師?”。

閻英達正色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吾生於山野,得習聖人教化,知道德廉恥,略悉世事,今吐蕃朝堂,鬼魅橫行,各地將官,凶暴成性,各部互相爭鬥,萬千小民塗炭,慘不忍言,大違於天道。餘以為,止大唐一統寰宇,掃滌汙穢,以仁治天下,萬民方得止兵息戈,永沐皇恩……”。

看他滿臉聖潔,侃侃而談,煩了佩服的連連點頭,閻老弟這覺悟,不幹個禮部尚書都屈才了……

張議潮又問道:“程兄在京師可曾得見鄧國公?”。

煩了道:“聽聞他去江南遊玩,不曾得見”。

“哎呀,可惜”,張議潮歎道:“吾素來仰慕楊公,也不知何時才能拜見,可惜楊公歸唐未路過沙州,失之於交臂”。

煩了輕歎道:“他在西域雖算竭力,可惜……”。

張議潮臉色一變,反駁道:“楊公在疏勒,將數百之兵,收千裏之域,施以仁治,萬民敬慕,雖天時不予,安西陷落,卻早有公論,非戰之罪也,程兄何故非議楊公?”。

看他臉色漲紅,煩了頓覺好笑又欣慰,點頭承認錯誤,“吾失言,賢弟勿怪”。

四人繼續喝酒,也越喝越熟絡,說出的話也越發沒顧忌,閻英達滿腦子聖賢書,比老白還幹淨,他堅定的認為隻有天下一統才能長治久安,而吐蕃明顯沒有治理天下的能力,隻能靠大唐,要取消貴族與奴隸之分,在高原設立郡縣,推行孔孟教化,有教無類……

安景旻急於打通商路,打通商路才能掙錢,隻有掙錢是真的,其餘都特麼是假的,不做買賣的粟特人還是粟特人嘛?

張議潮則認為身為唐人,特別還是高貴的清河張氏,居吐蕃治下是不能接受的,河西曆朝曆代都是漢家土地,如今卻被搞得遍地腥膻,簡直愧對祖宗……

三個家夥慷慨激昂,煩了既沒煽風點火,也沒潑冷水,隻是不緊不慢的喝著酒,人還是應該有理想抱負的,即使理想有些遙遠,總比沒有強。

酒宴盡歡而散,回到驛館,聽到一個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消息,沙瓜二州大都督錄支同學明日設宴款待瓊珠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