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麵積,淄青是關東藩鎮裏最大的一個,論人口不少於魏博和宣武,有人有糧有鹽,從哪看實力都不弱,實際上卻是最菜的一個。
以李師道的水平,也就能做個占山為王的土匪頭子,在這種複雜的環境中統領十二州根本沒戲,本來就上下離心,朝廷討逆大軍軍紀好又占了大義名分,沒人願意跟著他扯淡,被一路摧枯拉朽也就不奇怪了。
四月初八,煩了去往大營東邊的土地廟赴約,帶著蒲瑤兒和燕子他們。
作為主帥擁有許多特權,比如帶幾個女人是正常操作,事實上帶著歌舞團和一堆女人的很常見,裴度李光顏甚至李愬身邊都好幾個丫鬟,像他這種隻帶一個的可以稱為潔身自好了,至於旭子那種一個不帶的則是標準的奇葩,有理由被懷疑其男性能力。
他來主要是因為好奇,蒲大姐和袁七娘這兩個注定要史書留名的娘們兒,其實也都是可憐人,蒲大姐本是商賈之女,袁七娘則是出身漁民,一邊是節度使,一邊是小民,自然也無力反抗。
二人都在元和六年入府,而後聯手一步步壯大,直至殺出一片天,成為小妾界響當當的人物。
可混的再牛小妾也依然是小妾,眼下李師道倒台在即,二人如果能活下來,大概率是被老李劃拉進後宮的掖庭宮(專門關押犯官妻女的地方,年輕有才藝的做官妓,年紀大的幹粗活兒到死,也有幸運兒會被當做奴婢賞賜出去)。
煩了如今是一軍統帥,袁七娘則眼看要從小妾明星變成牲口,兩者地位天差地別,她竟然跑來求見,這讓煩了很好奇,你哪來的自信?
土地廟前空地有六七個男女,看煩了等人靠近,兩個女子跪在地上等候,其餘人紛紛退到遠處。
來到近前,為首那女子俯身行禮,“民女袁七娘拜見大帥”。
侍衛把周圍和廟裏搜了一遍,回來微微搖頭,讓他們去盯著遠處那幾個隨從,身邊隻剩蒲瑤兒。
“起來吧”。
那女子起身抬頭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頭。煩了看向瑤兒,瑤兒點頭示意,就是袁七娘本人無疑。
”抬頭”。
煩了坐在馬上打量,二十多歲年紀,樣貌美豔無比,身材勻稱窈窕,在他見過的女人中也屬頂尖,也難怪能把李師道迷的五迷三道的。
袁七娘偷偷看了眼瑤兒,嬌聲道:“郎君,此間風大,奴家準備幾樣小菜,請郎君移步品嚐”。
確實有兩下子,竟然如此鎮定,煩了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丫鬟留在外邊,袁七娘帶他去往土地廟門房旁邊的小屋,屋內陳設簡單,明顯打掃過,桌上放著食盒,榻上還鋪著嶄新的被褥,很是紮眼。
蒲瑤兒鄙視的看她一眼,持劍站在門外,煩了扶刀而坐,看著她收拾酒菜。
袁七娘出身漁家,身形緊致,一身合體的窄腰衣裙將好身材暴露無遺,確實是人間尤物。
隻見她挽起衣袖,露出白生生的兩截手臂,夾起一塊魚肉送到煩了嘴邊,“郎君嚐嚐奴的手藝”。
她不在意瑤兒站在門口,眼神熱烈大膽,仿佛要滴出水,聲音也越發嬌媚,讓人骨頭發酥。
煩了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搖頭笑道:“我怕有毒”。
袁七娘身形一僵,快速將菜肴每樣吃了一口,又吃下一杯酒,嬌聲道:“郎君是大英雄,奴討好還來不及,怎敢有壞心思”。
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煩了沒有半點惻隱之心,“城內還有多少兵馬?多少人鐵了心守城?李師道在做什麼?劉悟在做什麼?”。
袁七娘沒有猶豫,一一答道:“奴不通軍事,聽說有兵馬六七千,李師道近來喜怒無常,動輒殺人,還疑心劉悟害他,正要除去,劉悟行止奴卻不知……”。
聽她說了些城內的事,跟自己了解的差不多,煩了相信她說的是真話,隻是李師道竟然要殺劉悟,這操作屬實有點意思,兵臨城下殺大將,嫌死的不夠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