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囊裏的水味道變得很怪,有幾個兄弟上吐下瀉,勉強支撐了兩天,不得不給他們補了一刀。
駱駝變得脾氣很暴躁,戰馬損失更大,不過它們的血幫了大忙,讓這群人撐到了十月二十八,水還有兩個羊皮囊,雖然難喝,卻是救命水,不到最後一刻不能動。明天如果還沒找到那口傳說中的甜水井,就隻能大隊原地等著,派人出去找水。
煩了喘著粗氣向前走,月兒仿佛有一座山那麼重。
“哥……把我放到馬上吧”。
煩了搖搖頭,“明天……明天放”。
月兒在河溝剛緩過一點又迅速憔悴,她坐不穩戰馬,如果不背,就隻能把她捆到馬上,就像宰掉的羊那樣捆。
“你三天前就說明天……”。
“嗯”,煩了咧嘴笑笑,幹裂的嘴唇流出鮮血,“我逗你玩呢……對了,我想起一個笑話……有個小孩兒,他娘洗了衣服……”。
月兒道:“不用講了,哥……”。
煩了看不到她的淚眼,繼續說道:“別打岔……後邊才好笑……我剛講到哪了?”。
“老樹!我看到老樹了!”,有人在喊。
煩了嫌棄道:“是魯豹,這破鑼嗓子真難聽……”。
“樹!老樹!”。
“找到了!”。
眾人一陣狂喜,老向導說過,找到那棵老樹就找到甜水井了。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向前跑去,煩了也反應過來,“找到了?這破井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微微高出地麵的一個土包,上麵長了一棵數,老頭兒說這棵樹是活的,每年都發芽長葉子,所謂的井就是個不知道怎麼形成的坑,下麵有一汪清水。
謝天謝地,魯豹的命保住了,這兩天煩了一直在懷疑是他這個喪門星導致的找不到水,正在考慮搞個祭祀儀式宰了他。
巴紮第一個衝了過去,不過它沒喝水,而是直接啃起了周邊的草,這家夥反應確實是快。
下到坑裏捧水喝了一口,毫不意外,又苦又澀,但凡叫甜水井的,就沒有一個是真甜的。
牲口喝飽了水跑去找東西吃,眾人也喝飽了水,躺在背風處一動不動。
安西兵還有七十五個活的,近半人虛弱不堪,戰馬剩下六十多匹,大半瘦骨嶙峋,此外還有二十多頭駱駝,都變得跟神經病一樣。
“這裏沒有吃的,不能停下,明天必須啟程,到下個水源地至少還要走七天,過去那裏再走個五六天就能到居延海了”。
胡子道:“你可千萬認準方向,別錯過去”。
煩了搖搖頭道:“放心,不會的,等過去下個水源地,咱們往東南偏一點,那裏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大河,絕對錯不過去”。
胡子道:“這鬼地方還有大河?”。
煩了嫌棄道:“你這種粗人就是沒學問,聽說過弱水沒?弱水終點就是居延海,就是當年霍大將軍帶兵走過的那個居延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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